“想必是這藥有什么問題,那百草堂的老板怕惹禍上身才撕了,甚至連人都躲了起來。”傅文啟看著簿子上如鋸齒般的痕跡,沉著臉搖了搖頭。
誰知余幼容卻否定了他的話,“這藥應該沒什么問題。”
否則那老板也不敢留下記錄,恐怕他是在秦思柔遇害后察覺到了不對勁才將記錄撕了。
她又翻了幾頁,指了指同樣被撕后如鋸齒般的痕跡,不等傅文啟詢問是何意,又往后翻了幾頁。
“撕了不少頁,看來秦二小姐常來百草堂。”
前半句是對傅文啟說的,后半句是在問那名店小二,“還記得秦二小姐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頻繁光顧百草堂嗎?”
那店小二抬頭看了余幼容一眼,對方的態度分明挺有禮貌的,但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怵得慌,只一眼又慌慌張張的迅速將頭低了下去,“記得的,記得的。”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是冬至的后一天。因為冬至夜里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那天早上我在門口鏟雪,記得很清楚。”
當時他還沒有將雪鏟干凈,害得那位秦家二小姐腳下一滑差點摔了一跤,他好心扶了她,又被嫌棄的推開。結果她沒摔跤,害得他摔了個四腳朝天。
還被狠狠罵了一頓。
“就是從那天開始,秦二小姐隔個兩天就會來一次,大概來了十日左右就不來了。”
從百草堂出來,余幼容一直沒說話。傅文啟知道她思考問題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便安靜的跟在一旁。
“傅大人,為初家小姐看病的那位大夫,有沒有說初家那位小姐是何時患病的?”
傅文啟聞言不解的望向余幼容,怎么好好的又提起了初家小姐。不過疑問歸疑問,他回憶了片刻還是一五一十回答道。
“說了,是冬至那日,因為下了一夜的雪受了寒……”
說到這里,傅文啟突然不說話了,他停下腳步歪著腦袋琢磨了一會兒,越琢磨越不對勁。
他小跑幾步追上前面的余幼容,“陸爺,不會有這么巧的事吧?初家小姐一病這秦家二小姐就來百草堂抓藥了?還是說她們倆關系好,她是買了什么補藥去看望她?”
“傅大人覺得患了風寒的病人該吃什么補藥?”
如實是他患了風寒,還是像初家小姐那么嚴重的風寒,能吃得下東西就不錯了,還吃什么補藥?
總覺得其中有古怪,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總不至于是秦思柔買了什么毒藥去害初月?
這兩人不是從小結識的手帕交嗎?
再說了,陸爺剛剛才說過,那藥沒什么問題。傅文啟臉色很不好,正準備詢問余幼容下一步該如何。
便聽她說,“我們去一趟初家。”
他也正有此意,立即調轉方向在前面帶路。前往初家的路上他還不忘多問了一句,“初家那位小姐的死真有隱情?”
若是如此,這件案子恐怕就很難收場了。今年的年注定不安生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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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盡快到初家,傅文啟帶余幼容走了一條捷徑。
是一條兩人寬的小巷子,他走在最前面帶路,余幼容緊隨其后,隨行的兩名捕快走在最后面。
剛走到巷子中間,余幼容便察覺到了異常,準確的說在百草堂外她便察覺到了異常,只不過當時對方并沒有現身的傾向,她便也沒有打草驚蛇。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下四周的環境,雖然拳腳難以施展開,卻是個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好地方。
她拉住前方腳步匆匆的傅文啟。
傅文啟停下來不解的回頭,還未詢問發生了何事,六名手持長劍的黑衣人從巷子兩邊的高墻上跳下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與退路。
面對突然的變故,傅文啟第一反應是將余幼容護在身后,一張儒雅謙和的臉上染上了幾分寒氣。
“你們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襲擊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