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等余幼容問,蕭允繹便主動解釋,“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碰巧路過這里。”原本他是要去一趟百草堂,誰成想半路會碰到她被一群黑衣人包圍。
也是奇怪。
明明這條巷子挺長的,他只是在巷口匆匆看了一眼,便認出了被圍在人群中間的她。甚至來不及思考她需不需要幫助,他便就來了。
“謝謝。”
孰是孰非余幼容分得清,她也從不吝嗇承認別人給予的恩情。況且剛才若不是為了幫她,他也沒必要現身。
只是男裝的樣子也被他看到了,著實頭疼。
似乎看出面前的人在苦惱,蕭允繹主動幫她分析利弊,“我們不是敵人。也許余家那邊你可以獨自應對,但我認為,有我在你會免掉很多麻煩。不如,我們合作吧!”
他音質夾雜著一絲冬日的溫涼,混合著他身上冷冽的梅花香,無形中竟有股蠱惑人心的力量。
面前的女子低垂著眉眼,蹁躚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青灰色陰影。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她穿男裝,但前兩次隔著太遠的距離,且并未看到正面,這一次離得近才明白,為何兩年時間河間府府衙中的人始終未發現她的身份。
她本就比一般女子高,站在他面前也不過是矮了半頭。
再加上她身上那股比男子還凌厲的氣勢,即便是面部輪廓柔和了些,也被她的那股匪氣和野性掩蓋掉了。
似乎,這樣的她才是最真實的她。
見余幼容沉思,蕭允繹繼續說,“你無非是擔心我別有所圖,泄露你的秘密,但你也該相信自己的毒。”
因為這句話余幼容終于抬起頭,她迎向蕭允繹的目光,眼底黑白分明,“所以,你到底圖什么呢?”既然話已說開,她索性告訴他,“我從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巧合。”
早就知道眼前這個小女子不好糊弄,蕭允繹一半真一半假的說。
“還記得那天晚上追殺我的人嗎?我得罪了不少人,不殺了我他們恐怕不會停手,說不定下次會受更重的傷。”
余幼容盯著他好看的有些過分的眼睛,試圖從里面搜尋一星半點的說謊痕跡,可對方很鎮定。
“就是為了讓我以后愿意救你?”
她眼睛瞇了瞇,“這個理由并不能說服我。不過有一點我暫時可以信你,你不會泄露出我的秘密。”
與其說是信他,不如說是信自己。她從來只信自己。
“至于合作,我不需要。”
想到自己上午才說過讓這人再也不要出現在她面前,這才半天的功夫便又見面了。即便是認為他暫時威脅不到自己,她也刻意保持著距離。
她站在他面前,稍稍仰頭望他,帶著些深意,“你沒有問我為什么穿著男裝。”
像是一眼便能望進他的眼底,蕭允繹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掀起了一絲波瀾,他光顧著取信她,竟忘了這件事。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處處保持警惕,他是該夸她聰明呢?還是該覺得她心思深呢?
只沉默片刻,蕭允繹便解釋道。
“前幾日在府衙中看到你了,怕你又誤會便沒說。今日打碎瓶子的事,我向你道歉,我大概能猜出那些瓶子的用途,所以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
前幾日?
除去今日,她這段時間也就去過一次府衙,便是他無緣無故來送翡翠鐲子那次,能對得上。
難怪當時他沒有追問傅文啟為何會找她。余幼容點點頭,這個理由她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