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浩海不喜歡“失控”的感覺,以他以往的生存經驗來說,失控等于失敗。
“你在嗎?”方傾在路燈下面停住腳步,今晚還是一無所獲,他很不甘心。
于浩海站在影影綽綽的楓樹后面不自覺地摳了摳樹皮。
“你在這里嗎?浩海。”方傾的聲音微微發抖,像是不自信地哀求著什么。
于浩海再也頂不住了,立刻沖了出去,一把撈起方傾的腰,抱著他轉身跑到了漆黑的巷子深處。
方傾懵懂地撞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里,沒看見來人,可迎面撲過來的清新水果氣息讓他只“唔”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也不掙扎。他只是震驚自己在Omega中1米78算是比較高的個子了,還是輕易地被于浩海雙腳離地抱著跑出好遠。
“叫我干嘛?”于浩海把他抵在一面凹凸不平的墻壁上,低著頭,用鼻尖碰觸他的鼻尖,像是什么巨型野生動物在細嗅自己的獵物,“沒聽見喇叭喊的什么嗎?‘出來玩,很危險’,你在這兒轉悠什么?”
“你為什么躲起來。”方傾的腳努力夠著地,想先落地再說,眼睛盯著于浩海貼近而放大的臉,微微向后縮。
人是他叫出來的,可出來之后他又有些招架不住,想立刻逃走。
于浩海看他緊張的像是被釘在墻上、哆嗦地扇動著翅膀的蝴蝶標本,便笑著放下他的胳膊,向后退了一步:“看你能不能找到我。”
方傾活動了下有些酸痛的胳膊,看著他頑劣的笑容,想著自己神經病一樣的三天,心里有些生氣,不發一言地抬腳要走,于浩海又把他拉了回去。
“我真不能總見你,過兩天我就要去部隊了,接著又幾個月出不來,到時會更想你。”
就剩兩天了還不多見見自己,方傾心里有些委屈,但聽了這話他又說不出別的,只踢了他右邊小腿一下:“這怎么了?”
于浩海驚訝地望著方傾,隨即一笑:“能看出來啊,哈哈,前天和李可、李艾他們去郊外騎馬,摔了一跤。”
方傾知道于浩海不是左撇子,但站著的姿勢卻以左腿為支撐,是以看出他右腿有傷。
“騎馬還能摔跤。”方傾說。
“是啊,你不知道我們七八個人去馬棚挑馬,然后我看中了一個黑色的、這么高、那么壯的一匹大馬,我就要騎它,”于浩海伸手開始給方傾比劃那馬是有多高和多壯,“可馬場的人說那匹是劣馬,不讓騎,可我看它腿那么粗,馬蹄子也健康,明明就能騎,我就上去了。”
“然后就被摔下來了。”方傾看著他。
“……三次,”于浩海伸出手指,“后來我瘸了也要騎它,它可能也沒招兒了,就同意了,再沒把我甩下來。”
方傾木著臉瞪著他。
“下回帶你去,”于浩海以為他是因為沒見成自己相中的駿馬而失落,還摸了摸他的頭頂,安慰道,“下回跟你一起騎它。”
“你這手腕怎么了?”方傾看著那淤青的地方。
“和劉贏掰手腕來著,”于浩海笑了笑,“我們都用力抓對方手腕往下按,他還是按不過我。”
方傾心里嘆了口氣,甭管于浩海表面看著多么人模狗樣,優秀又成熟,再怎么都是一個19歲的Alpha,精力十足,熱血好動,在自己面前也不戴面具,想說什么就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