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多虧是于少將啊,不然汪杰這命就搭進去了……”
方傾把門打開,走了出來,見到袁真,倆人都有些尷尬。他把汪杰的片子拿了過去,皺著眉頭仔細研究了一番,說:“這里,整個兒清創,全都不要,替換掉膝蓋骨。”
“這種手術我也想到了,可是很難吧,”袁真湊過來,看著方傾指著的位置,“只要應用合適的外固定方式,是可以讓髕骨痊愈,可這種連結脊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大概不到千分之一。”
“如果是我的話,能到千分之五的成功率。”方傾說。
袁真與他對視片刻,最后說:“我去說服汪杰,要不試一試?”
“試吧,反正都是個癱,還不如搏一搏,有幾分勝算。”
“你就不能把話說得好聽點兒,還‘反正都是個癱’。”袁真白了他一眼。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袁真低頭笑了一下,把汪杰的醫療材料都遞給了方傾,轉身往外走,方傾跟在后面。
“怎么還送我出去?跟你沒那么熟吧?”袁真問。
“……想多了,拿礦泉水。”方傾低下頭從箱子里往外提了兩瓶水在手里來回掂著,抬頭和袁真互相挑釁地互看著。
袁真又忍不住笑了,輕聲說:“以后你別介意了,我想通了,這次出去打仗,我升華了。”
“……啊?”方傾有些懵,“升華成啥了?”
“我不會再對浩海有非分之想了,跟他的宏圖大業比起來,我這微不足道的小情小愛,何足掛齒,”袁真說,“汪杰這事他心里一直不大舒服,打了勝仗也高興不起來,希望你的手術成功,能抹去他心里的遺憾,我也衷心祝福你們。”
“噢,這么大轉變啊。”方傾一聽這話,心里有些高興,說他不介意袁真那是不可能,只是他自詡涵養高,自控能力強,忍著不發作而已。
“你們都經歷了什么啊?”方傾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能讓袁真放棄這段感情實屬不易,他必定是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事實上,方傾很清楚,袁真的感情歷久彌新,是愿意為于浩海去死的人。
“這就說來話長了,你沒去,當然感受不到了,只跟你語言描述,也很蒼白,你也想象不出來。”袁真說完,就輕飄飄地走了。
方傾在他身后朝他舉起了礦泉水瓶,想要扔到他身上。
這人為什么說話就這么招人煩呢?
到了四點多,凱文遜敲了敲門,走了進來,疲憊地坐到了椅子上,頭往后仰著,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
“喲,王子殿下來了,今兒訓練的怎么樣啊?”方傾見他一臉陰鷙,拿起一個一次性水杯,到了半杯紅茶,遞到了他手中。
“藥做好了嗎?”凱文遜的聲音有些沙啞。
“快了。”
過了一會兒,方傾有些驚恐地問:“怎么你想跟我要幾粒啊?我這可是做迷魂香呢,難道你要給王俊下藥?”
“你說什么呢?!”凱文遜拿著茶杯往大腿上猛地一震,茶水灑了出來,浸濕了他的褲子和……襠部,他連忙站起來往下拍。
“沒事沒事!水不燙!”方傾連忙抽了幾張紙遞給他,見他手忙腳亂地站起來低頭擦著水漬,強忍著笑。
“笑吧笑吧,別憋死了。”凱文遜惡狠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