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傾笑道:“你也知道被這么誣賴是多難受吧?跟你編排人家三人行相比,是小巫見大巫了。”
凱文遜把濕了的紙巾隨手丟在桌子上,頹廢地癱在椅子上:“我不相信,那尹瀚洋會喜歡Alpha?”
“有什么不相信的,這事兒在水星也很常見啊,不然那么多單著的Alpha怎么渡過這漫長的夜。”
“說的跟你見到過似的,”凱文遜哼道,“那喜歡尹瀚洋的Omega,全國少說幾百萬,他是瘋了還是腦子有病?”
“王俊都說了,那人肯定特別好,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如那些愛慕尹瀚洋的Omega了?”
“離譜,一個海盜,脫離王權管制的海盜,能有什么思想覺悟?”
“尹瀚洋天性自由,不愛拘束,我中午剛聽到時也很震驚,但又覺得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你操什么心啊?”方傾坐到了椅子后面,隨手翻看著汪杰的片子,“他哥都可淡定地在一旁吃飯了。”
“也許尹瀚洋這毛病從小就有了,他家里人都知道,所以他才姓尹不姓于,他早就被家里人放棄了,Alpha和Alpha之間能傳宗接代?”凱文遜說著都很嫌棄的樣子。
“你啊,真是境界不高,”方傾的語氣頗為不屑,“愛就是愛了,想什么傳宗接代,你骨子里跟雷蒙他們都是一個貨色,被生,殖,恐懼支配著的Alpha。”
這話說的已經是很不客氣了,但方傾和凱文遜之間說話從來都是互戳心窩子,誰都沒有偽裝。
“哼,你偉大,你崇高,易地而處,你敢保證于浩海是這樣的人嗎?”凱文遜像是毒蛇一般,冷笑著看著方傾,循循善誘,“假設你得了什么病,沒有后代了,他能要你?他要的也不過是你的皮相、家世、榮耀而已,今中午他牽著你走進食堂,那是給我們所有人看,給所有給你寫過情書、愛慕你的人看,你是他得勝歸來的戰利品而已。”
方傾的臉微微變色,但他不會在病人面前敗下陣來,很快調整神色,嗤笑道:“他怎么想我,我都不計較,因為我愛他,我是他什么物品,我都甘之如飴。總好過你,心心念念的人,被你的冷言惡語驚呆,被你的齷.蹉思想嚇跑,你看到王俊知道三人行是什么意思之后,看你的眼神嗎?他覺得你很臟。”
凱文遜手里的紙杯子被他瞬間捏成了團,扔到了紙簍里,砰的一聲。
“哎,你又來了,看那貼的。”方傾指了指那由他親手撰寫打印并粘到墻上的“損壞公物賠償詳情單”。
“一個試管十萬元?”凱文遜咬牙切齒道,“你窮瘋了?這醫療器械的物價是你定的啊?”
“就是我定的啊,水星所有醫院都姓方,醫療器械也是我們方家的人定的價,您上回砸了我一根試管大方地甩了我十萬元,我怎么能忤逆王子殿下的意思呢?來,接著砸,砸這個大的!”
方傾把一個圓肚燒瓶放到桌子前面,笑吟吟地看著凱文遜。
凱文遜瞪了他一會兒,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椅子上,疲憊不堪地伸出手,捂著臉,擋住了眼睛,小聲說:“我不想說那種話的……我就是看不得他跟尹瀚洋關系那么好……”
“……他們是互相稱對方弟弟的關系,你至于嗎?再說尹瀚洋都有意中人了。”
“是他對我始亂終棄的,我剛來軍營的時候,他每天都來找我,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廢話和屁話,喂我吃東西,給我梳頭發、擦臉……可后來呢?就他媽當我是透明的了!”
“……你罵他丑八怪,還指望他跟你多好嗎?”方傾有些好笑道,“你不記得你怎么傷害他的嗎?”
“那怎么了?尹瀚洋能叫他王不俊,我就不能叫他丑八怪?”
“他們倆是互相鬧著玩的關系,跟你能一樣嗎?”
凱文遜瞪著眼睛道:“跟我怎么就不一樣了,怎么就不能跟我鬧著玩?!”
方傾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隨即笑得前仰后合:“你跟三歲孩子要吃奶而吃不著似的……”
“方傾!我此刻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跟你咨詢!”
“……好好,”方傾忍笑道,“這位小朋友,不管怎樣,你罵人就是不對,還死犟著不道歉,只會把他越推越遠,而且‘丑八怪’跟你后面的各種惡行相比,都不算什么了,你今天中午這一出,侮辱的不但是尹瀚洋和他那位Alpha朋友,更是侮辱了王俊,他不會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