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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傾悠悠地轉醒,睜開了眼睛。
他一手揉著太陽穴,皺著眉頭,忍過那偏頭痛般的傾彈使用后創傷,平靜地接過了于浩海遞給他的礦泉水瓶,仰頭喝了一大口水。
方傾:“???”
方傾茫然地看著于浩海:“你怎么在這兒?不是……是我怎么在這兒?!”
他此時坐在駕駛艙里,往窗外一看,云朵漂浮,氣流輕輕顛簸著,他身在藍軍配備的專屬飛機上,正朝著大安三島的方向飛去。
“……你太亂來了,浩海,你簡直離譜!”方傾這才明白為什么于浩海絲毫沒有離別的惆悵和不舍,那是因為他早就打定主意,一出發,就把自己搶過去。
“你還對我用傾彈!”方傾氣不打一處來,這樣大吼了兩聲,腦子更是缺氧,一手扶著額頭,站都站不起來,只覺得氣血翻涌,頭痛不已。
“……你的那位王子殿下,毒暈了我一整車的Omega,還用大卡車撞我的車,到底誰更離譜?”于浩海沒好氣地說。
王子殿下?方傾后知后覺,這才明白為什么王俊被調到了1隊之后,凱文遜無所謂的樣子,原來他也跟于浩海不謀而合,決定一離開新兵營就動手搶人。
“你們倆可真是……一丘之貉,”方傾往后倚著靠背,臉色蒼白,氣息奄奄道,“那王俊呢?”
“在我這里,沒被他搶去,就是……”于浩海有些無語,“陰差陽錯,瀚洋讓袁真下來救我的人,他帶著隊走了,這弄得他那邊少了袁真這個熟悉的醫療兵,弄得我有些不放心了。”
方傾瞪著他:“袁真回來了?”
“嗯。”于浩海道,“你再多喝幾口水,解一解毒,袁真說用解藥是二次傷害,還不如等你們自己睡醒。”
方傾嘆了口氣,這都什么事啊,一想到凱文遜失了兩個Omega,不一定能氣成什么樣子,他不禁憂慮起來:“我跟你說過,我在Anger隊里是為了要協助凱文遜,他一個人不行,現在他那邊領的任務可怎么辦,他肯定是暴跳如雷……”
“你別傻了,他給你賣了你都不知道,還想著幫他呢,”于浩海瞥著方傾,一副無奈看傻子的表情,“他從克萊夫上將那里要走三枚特派令,分別給了萊恩、卜奕和諫中震,你這個做副將的知道嗎?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會合,一起往塞伯利亞島去了。”
“啊?”方傾果然對這事是一無所知,“要那三個人有啥用啊?!”
“用處可多了,”于浩海道,“塞伯利亞島三千萬居民不愿撤離,軍民對峙了足有一年半之久,弄得民怨沸騰,萊恩是財務司大臣家的少爺,有錢;卜奕的爺爺是水星大法官,懂法;諫中震是內閣參事總長家的獨子,有權,你說這三人他應不應該帶去?”
方傾不禁怔然,原來凱文遜與他經歷了協同作戰那七天艱苦卓絕的斗爭后,仍然沒有與他徹底交心,他喃喃道:“怎么會這樣?當時你把我們都關到十七層里放毒,是凱文遜推著我一個人從窗口跳出去的……”
當時凱文遜已經被毒得喘不過氣來,還是狠命地把方傾往窗口推去,他當時說的話讓方傾很感動,“你贏了就是我贏了”,那件事之后,方傾才決定放下戒心,真正地追隨凱文遜。
“你們Omega就是容易感動,”于浩海呲道,“那種情況如果是他自己跳出來,我們見到他肯定就是個殺,別無二話,只有你跳出來我有可能會放你一馬,事實上,他也賭對了,我確實拿你沒辦法,最后也沒舍得動你。”
是啊,方傾這才想明白,于浩海如果能留下一個活口,那個人必然也只能是自己。
那么這些天,凱文遜都是在騙我嗎?
于浩海見方傾委頓成一團呆呆地發愣的樣子,有些不忍心,將他的衣服扣緊,溫聲道:“行了,過去了就都算了,現在你明白他是什么人就好。”
“我不明白了……”方傾揉揉頭發,想理清思路,“我現在就知道一點,那就是你們都很壞……師父,我師父呢?”
“誰?”
“聞夕言,他沒找你報道嗎?”方傾站起來抓住于浩海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