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勻、方傾和聞夕言同時看向他,心道,這可一點兒都不正常,殿下是怎么跟他產生這種共鳴的。
停頓片刻,方勻接著說:“他們這對兒情侶,在喬薇大學畢業后,正式走入婚姻,當時,還是他們的蜜月期,一天深夜,喬薇從研究院回家,坐上了Omega專車,從國長大道,駛入不夜城街區,路過一個街口時,看到了有一個小販,在賣糖炒栗子……”
這種語氣,這種氛圍,幾個人都不說話了,一動不動地看著方勻。
“他下了車,去買了一袋糖炒栗子,往車牌下走去的時候,路過不夜城酒吧后巷,遇到了七八個酒醉的兵痞子……”
“啊,”方傾不僅縮起了肩膀,有些恐懼,“是那個雨夜酒巷的案子,我知道,這件事一直像恐怖傳說似的,幾乎每個Omega小孩都聽說過,被家長用來教育不要深夜出門,不要從Omega專車上下來,原來是他……”
“是的,”方勻嘆了口氣,“當時俞格還在手術室里搶救病人,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瘋了似的往案發現場跑,喬薇的父親昏倒在地,那么多他的同事、喬薇的同事都攔著他,不讓他看尸體,可他還是看到了……”
“腦殘,”凱文遜道,“我是說那個Omega,干嘛半夜三更往外跑,還從專車上下來,不知道危險,國家耗時耗力弄的Omega專車是干什么用的?”
“喂,這是Omega的錯嗎?這不是犯罪的Alpha的錯嗎?他們才是畜生……”方傾搶白道。
“都別打岔,”于浩海說,“方醫生您接著說,這樣經歷過巨痛的人,怎么后來會那么漠視生命,變異人殘害的最多的除了Alpha軍人,就是Omega了吧?”
“事后三年,他平穩地度過了所有的心理創傷檢測,甚至重新拿起了手術刀,又成了人人稱贊的俞教授,可后來我才發現,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方勻道,“這三年里,他從沒去墓地看過喬薇。”
“在他的認知中,喬薇沒有死,他沒有正視過這件事。”聞夕言道。
“是的,而且他跟喬薇的父親們斷絕了往來,這也很奇怪,他們雖是養父子,后是兒婿的關系,但知情人都說他們不是父子,勝似父子,可他從喬薇死后,就再也沒去看望過喬薇的父親們,直到他們燒炭自殺……”
“燒炭自殺?”方傾問道。
“經警方核查,是人為的,”方勻說,“這些年過去,都沒有抓到兇手,那人的作案手法很干凈,所有法醫能想到的指紋采集方式,他都規避了,看著像是高知分子做的,應該就是俞格。”
“我去,”尹瀚洋嘆道,“這就已經瘋了啊,為什么沒抓他啊?!”
“證據不足,他還是在研究室里,每天閉門不出,我猜,那時他已經接手了喬薇的研究成果——注射給Alpha的變異血清。”
“變異血清是喬薇的?”方傾驚道,“天吶,他也是個人才啊!”
“兩次跳級,跟你履歷倒是挺像的,根據喬薇的日記,這個血清,是他的‘游戲之作’,從當年翟晨給Beta注射的血清中加以改造,適合于Alpha使用,他在日記里戲稱這個血清可以號令全水星的Alpha,本是孩子氣的話,沒想到俞格當了真,真給‘發揚光大’了,弄得水星大亂。”
“既然殺害喬薇父親時還知道抹去指紋,那時還沒完全喪失理智,應該有個契機?”于浩海問。
方勻點點頭:“喬薇父親去世同年秋天,巴可達統帥執政十五年整,全國大赦……”
“腦殘,”凱文遜不屑道,“大赦名單里不會有那七個兵痞子的,這種案子我媽是絕對不給赦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