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鐘,夜色依舊深沉,方傾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扶著坐了起來,左右胳膊被拉開,像玩偶似的被套上了襯衫,腰往上提了一下,細皮腰帶也系緊了,等于浩海半蹲在地上給他腳上套襪子的時候,他才猛然驚醒過來:“要走了?”
“是,”一身黑色夜襲衣的于浩海用力握了下方傾的腳心,“快清醒清醒!”
方傾蹦到了地上,一溜煙兒地跑到浴室刷牙洗臉,留出一只眼睛瞥著于浩海,只見他已穿戴整齊,床邊放著兩個一大一小的行軍包,方傾嘴里邊吐泡沫邊說:“怎么這么匆忙?我還沒準備好……”
“軍令如山,哪有時間準備。”
方傾拿著毛巾忙亂地擦了擦臉,奔了出去,把帽子戴上,于浩海把小的行軍包掛到他的雙肩,黑色帽檐往下一壓:“出發。”
7月18日,3300多名風華正茂的A軍戰士,趁著夜色離開,向水星昶洲北部敵軍營地挺進,三路人馬分別由卜奕諫中震、尹瀚洋索明月、于浩海帶隊走海路、空路和陸路,其中,卜奕諫中震共率軍三千人乘Anger戰艦,駛過橫道川、攰云港,在白城和萍鄉兩地發起攻擊,意欲拔除蜥蜴軍停駐在那里的營地,最后在臨夏市會合;尹瀚洋與索明月只帶200人秘密潛入黔南州,于浩海則輕裝上陣,帶著100人在白城、萍鄉、黔南州后方打游擊。
于浩海在緋色計劃的修訂版中刪掉了諸如“喬裝成Omega去色.誘”以及“挾持敵軍將領妻兒套取關鍵情報”之類令他十分不齒的低級招術,也沒有寫明他的任務目標,只說是后方打游擊,但在書寫戰報時,方傾從他的目光停留在地圖“紅霜鎮”的時長來判斷,猜測他是想落腳于那里,直取敵軍中將盧世蕃的地盤。
方傾坐上了劍齒虎黑色軍車,跟隨于浩海的部隊向金星灣方向駛去。途經13個盤山道,方傾坐在后車廂里,頭靠在于浩海身上,盡管一路顛簸,他還是睡得挺香。大約10點多,他們到了第一站風華山腳下,開始換車,劍齒虎軍車太招搖了,此次行動是潛伏為主,所以一百多名戰士都換掉了軍裝,套上了提前準備好的破衣爛衫,裝成淪陷區的人民。
方傾突然看到于浩海、劉贏、章宇澤、邢元凱等Alpha們“呼”地一下站起來,刷的一聲脫光衣服,露出肌肉蓬勃的臂膀來,不由得“啊”了一聲,條件反射般用手遮擋住了眼睛。
然后又放下手來,興致勃勃面帶笑容地挨個身子仔細看,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閉上眼睛,”于浩海把外套扔到方傾頭上,擋住了他的上半身,“我們換衣服。”
“我呢?我是不是也得換一下?裝扮成農民嗎?”
“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
方傾低頭一看,原來于浩海早上給他套的不是軍裝,而是簡單的米色西褲和薄牛仔襯衫,腳上穿的也是一雙卡其色的帆布鞋,并不是軍裝。
“我這也不像農民啊,”方傾扯了扯自己的褲子,看著于浩海身上黑色粗布跨欄大背心,上面還有著逼真的做舊效果,肩上磨破了兩個洞。
“我有沒有背心?”方傾期待地拍了拍自己身后背著的行軍包。
“你沒有背心,”于浩海斜了他一眼,“你就……冒充個小木匠吧。”
“行,”方傾對自己的角色挺滿意,又看了下于浩海、劉贏的行頭,不由得好笑道,“你們從哪兒弄的這衣服?是跟當地莊稼漢們借的嗎?”
“沒有啊,”劉贏說,“這就是我們干農活時穿著的。”
“你們什么時候干農活了?”
“這些天不戍邊的時候就在地里干活,”于浩海說,“不然糧食是從哪兒來的。”
“哦!”方傾悟了,看到戰士們臉上閃過的略帶戲謔的笑,有些不好意思,他每天在研究室里一待待大半天,并不知道戰士們都干什么,只好撓撓頭道,“我以為你們專門找地方訓練了。”
“在戰區里種地就是訓練了,”于浩海翻看手腕上的表,“11點多了,大家抓緊時間吃飯。”
隨后,他從脫掉的軍裝內側兜里,掏出一個紙包著的厚厚的三明治,遞給了方傾:“還是熱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