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鳥來了?今天雷鳥在這演出嗎?”
雷鳥樂隊是東四最牛LiveHouse的駐唱,客人們沒想到他們會來小音樂酒吧跑夜場,也有圈內老炮解釋說:“雷鳥目前正和金州演藝合作,而金州演藝的大老板是誰知道嗎,就是這家酒吧的幕后老板。”
進門的四個男人在東四知名度頗高,不少客人都揚起胳膊和主唱打招呼。
戈強進來不久,就注意到了偏僻處那個身長月退長的男人,盡管燈光昏暗,但他對容修的印象太深了。
起初以為看錯了,他放緩腳步往前走,直到身邊的雷鳥主唱低罵了句“臥槽”,戈強才確定那人的確是容修。
雷鳥主唱發出了冷笑聲,大步往島島樂隊那邊走,目光鎖定了容修,聲音很大:“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戈強在背后拉了他一把,加快兩步上前,來到容修面前,“容修,這么巧,你怎么來東四了?”
看見四人之后,容修心底暗笑了下,哪有這么巧的事?
連個眼神也沒給雷鳥主唱,只看著戈強一人,容修道:“晚上好,帶幾個小朋友來鍛煉下,”他轉頭看向鞠帥他們,“這是雷鳥的隊長戈強,叫強哥。”
“強哥好。”小伙子們都挺禮貌,容修介紹誰,給誰問好就是了。
DK和雷鳥一場王冠比賽成了經典,搖滾圈誰人不知,這邊的情況,吸引了附近顧客的注意。
聽說對方今晚也在地心引力演出,容修并不覺得意外,和戈強避到無人處,聊了聊王冠比賽之后的圈內動靜。
戈強問:“決定簽約恒影了?”
“強哥關心我簽約的事?”容修懶洋洋撐在身旁沙發靠背上,“網上不是熱搜了么?定了吧,咱們這個年紀,再拖上臺就得唱夕陽紅了。”
戈強被他逗笑:“容修,祝你成功。”
“你呢,簽約什么的,有計劃?”容修抬眼看他,“還是華放?”
“華放最近亂著,楚放忙著接華家的爛攤子,估計簽約泡湯了。”戈強苦笑了下,“目前還在LiveHouse駐唱,偶爾跑個白場,還得糊口不是?”
“還和金州演藝合作?”容修站直身子凝向他,“小商演公司不是長久之計,我聽過你前樂隊的專輯,原雷鳥主唱大哥的事節哀順變——說這些話可能失禮了,但是,以你的水平和風格,并不適合雷鳥,完全可以謀個更好的出路。”
戈強驚訝地望向容修,意外對方會推心置腹對自己說這些,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卻警惕地回頭看了眼,雷鳥成員們已經去休息室了。
和金州演藝合作,也是雷鳥主唱私下和林明軒談妥的,雖然只有口頭協議,戈強并不愿意跑這種演出,但畢竟是一支團隊,身為隊長兼鼓手,不能不合群。
聽容修提到了雷鳥原主唱,戈強心中更是難受。
三十歲那年,大哥在家里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因為和原公司產生巨大分歧,雷鳥隊長被冷藏了半年。
“我大哥走的時候,并沒有解散雷鳥,所以我重組了。”戈強說,“我不會拋棄雷鳥的,它之前的成績不容置疑。”
容修笑容不減,“你想重拾的,其實不是雷鳥的成績,也不是雷鳥的虛名,而是大哥面對打壓不退縮、不妥協的精神,不是么?”
戈強聞言怔怔,接觸到容修柔和的視線,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后來兩人說起了今天容修來這的原因,戈強無意間透露了今晚本不該來這里,剛才接到的緊急救場電話,容修不由皺了皺眉問,“幾點演出?”
戈強說:“十分鐘之后。”
容修蹙眉更深,不動聲色地瞟了眼雷鳥主唱,又看向和兄弟們插科打諢的方維維。
不論是年紀資歷,還是人氣實力,都不是一個段位的。
離開?
還是留下。
搖滾圈不怕比,就怕比不起,有贏就有輸,遇見對家強手,灰溜溜離開,傳到外面定會被圈內恥笑。
但是留下,那群小孩正是自信進步期,會不會被前輩們打擊得一蹶不振?
不少圈內同行在和高手同行競演之后,就會有短暫的怯場、厭臺、倦怠期。
島島樂隊的四名小伙子,是容修打算親手栽培的年輕羽翼,就這么扔上對家的舞臺,真的沒問題么?
容修大腦飛速運轉,權衡之下并未作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