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
永芳堂臺階上的身影倏忽消失。
就像她倏忽出現一樣。
我悵然若失,久久呆在原地。
我至今都不知道,她的身影是如何跨越這么遠的距離清晰映入我的眼簾的。
然而我卻知道,這一幕,終將畢生難忘。
“同學,你、你沒事吧?”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這才回過神來,見到旁邊遠遠地站著兩個女學生,她們看我的目光有些怪異,夾雜著畏懼和驚奇。
我:......
這兩個小妮子,不是專程來見鬼的吧?
我心中剛生起這個念頭,便聽到她們其中那個扎著雙麻花辮的嬌小女孩問:“你、你剛才見、見到了嗎?”
我眉頭微挑,不露聲色地問:“你們見到了?”
兩人搖搖頭,身材比較高挑、帶著副圓形眼鏡的女同學說:“我們見你這個樣子,還、還以為你見著了呢。”
“見著什么?”我裝作一臉不解地問。
“那、那你在這里站這么久?”麻花辮的女孩縮了縮脖子,一臉疑惑地問。
“哦,你說這個啊。”我流露出恍然之色,“這里月色這么好,當然要多站一會了。”
“你不是中大的學生?”戴眼鏡的女生似乎認為我并不知道這里的詭異之處,霍然問道。
或許邏輯不對,結果倒是無誤。
我贊賞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副隱士高人般地背手離去,口中輕唱:“我本世間人,忽聞逆天法。從此逍遙去,遺骨慰山川。”
然而,此時的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成為這座頂級學府的一名學子。
或許,只為再見嬌人一面?
從始至終,我都不相信她會是永芳堂里的女鬼。
留下一對面面相覷的小女孩后,我很快就走出西校門,來到了文津閣樓下。
文津閣在這排舊樓的二層,樓梯口掛著一匾沒有夜光的招牌,初來乍到的人,一不留心就會錯過。
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文津閣差不多打烊,店內只有稀疏幾個身影。
我沒有立刻去問老板,而是在書堆里流連了一下。
以前自詡是愛書人士,可整日不食,也不能通宵無書。
當然,看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書籍。
文津閣的舊書都屬于文史哲類,堆滿了各個書架,古樸和塵埃交織,一不小心就掉了滿頭灰發,一趟下來,就變成了落魄又清高的書生。
沒多久,老板就過來說開始打烊了。
老板是個戴著厚厚眼鏡的中年男子,留著短寸,白色T恤洗得發舊,笑起來挺憨厚。
見到這個中年人,我突然想起了博爾赫斯那篇《過于喧囂的孤獨》。
“我是寧十三的朋友,過來幫他取兩本書。”我朝他點點頭。
“那你稍等一下。”老板臉上略帶歉意地說,“我先幫他們買單。”
收銀臺那里,還等著幾個身影。
除了一個OL打扮的年輕女子外,都是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