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出了學校,我開車載著佟彤,到了藍麗的宅子。
這里,就是我剛才想到的“地方”。
藍麗回家前的那個晚上,把鑰匙塞給了我,讓我替她照看,好像……糟糕,我忘了她說家里養了只烏龜。
火急火燎開了門,翻出柜子里的飼料,倒到角落的龜盆里,又給水盆了添了水,這才松了口氣。
心想才幾天時間,烏龜號稱都能拿來墊幾十年床腳,應該死不了。
她家的龜神出鬼沒,我到現在都沒見著廬山真面目,連什么品種都不知道。
“這又是你哪位老相好的家?”佟彤躺在沙發上,一點儀態都沒有。
“你那什么眼神,我弟弟老相好的家,不就是我的家?再說了,人都不在。”
“得,既然是你的家,那么你請自便。”我給自己倒了杯直飲水,坐在餐桌前,把裝著杜明死亡資料的公文袋打開。
偌大的中空客廳,除了墻上掛著一個大電視,就只有一套沙發,連張桌子都沒有。
不愧是搞藝術的。
“杜明竟然是去年西灣廣場八個死者之一!”
死因:意外墜樓導致重型顱腦損傷(當場死亡)。
里面還有一張杜明的檔案復印件。
杜明,(去年)28歲,(原)XC區某事業單位主任科員。
中大畢業……配偶宋子衿……父母雙亡……
“你還查到了什么?”見到佟彤在對面坐下,我便問道。
她喝著水,明顯不愿多言:“底下還有一份資料,看完你就知道了。”
從無碼的現場死亡照堆里,我將最后一張紙質資料翻出,落眼便見到一行標題字:宋子衿個人檔案。
宋子衿,女,現年28歲,無業,喪偶杜明。
中大畢業……曾是市福利院孤兒……養父母在其大學一年級時外出期間因車禍身亡……
迅速瀏覽了一遍,我除了感同身受之外,不知道還有什么問題。
“看宋子衿的第一份工作!”佟彤用她修長有力的玉指敲了敲我面前的桌面,沒好氣地提醒。
“省礦業集團下屬某分公司,有什么問題嗎?”
宋子衿好歹是中大畢業,進入一家國企上班,也不是什么問題。
“當然沒問題。”佟彤翻了個白眼,“有問題的是,她進公司擔任總助不到半年時間,該公司總經理——哦,也就是她的老板,涉嫌貪污被匿名舉報,然后畏罪自殺——也是在西灣廣場跳下的!”
我眨了眨眼。
這腦洞太大,我不想耗力氣推理。
“要是里面沒問題,我會費這么多口水,說這些話?”佟彤惱了,“我看你就是被她那楚楚可憐的小女子模樣給迷住了。嘖嘖嘖,她也好大手筆,一幅價值千萬的字畫,說給你就給你了,還是全權委托!”
“小姐姐,您不是吃飛醋吧?”我打起哈哈。
要是你知道這是一幅贗品,就不會這么無聊了,可惜,我還不至于說這種違背承諾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