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里隱藏著無數的秘密,而身為鬼市最神秘的“中間地”之一的無名酒吧,它的主人,自然也是鬼市的未解之謎。
有人說她本是天狐下凡,麗質天成,媚骨天生,雍容第一;有傳聞她是鬼市中最強大的幾位存在之一;更有甚者,認為她是這方鬼市的締造者和守護神之一。
關于她的,無論哪一個傳說,都離不開又美又颯又強大三點。
當這樣一個傳說走進眾人的眼簾,自然無人可以——或者說愿意抵抗得住她的魅力。
無論是何樣的魅力。
心智不堅的人立刻陷入她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場中,轉而投向商小五師徒的目光,比剛才怒視凌文海時也不遑多讓。
這反倒讓凌文海松了口氣,準備開溜。
即使身為化境強者,站在武力巔峰的人,也難以獨抗眾怒。
我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及落水狗不得不痛打的心態,微笑著沖凌文海抱拳道:“凌兄好走。”
凌文海臉色立刻黑了下來,瞪著我的眼神,簡直比周邊所有人加起來還恐怖。
我一臉不解地眨了眨眼,剛想問一句“怎么了”,就聽到一聲充斥著凌天怨怒的尖嘯,陡然響起。
哪怕威勢遠不足無名酒吧老板娘,也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凌文海,你凌家喪盡天良,以萬千幼童活祭族祖,我范清子以血為祭,以魂進祀,起誓若今日凌家不滅,必讓鬼市永無寧日,請來萬鬼破界以降,噬滅一切生魂,四大家族以降,無一可幸免!”
此誓一出,天地動容。
鬼市上空的風云急劇變幻,須臾竟然飄下了鵝毛大雪。
隱隱竟然真有萬鬼嚎叫的聲音在所有人耳畔響起。
以鬼市之陰寒,且不說嶺南之地四季無雪,即使有,也會被凍成冰晶,能夠無視這里的規則的,必然是超越了規則可以束縛的界限。
換而言之,自稱范清子之人的血魂之誓,已通達天地。
后來,當我和瑰夏提起此事時,她確認,這正是共情術的極致——天地共情。
天若有情天亦老,未及人道崩殂時?
當我看清已經七竅流血的起誓之人時,竟是駭然,這個坐在輪椅之上,腰部以下蕩然不存的人,會是我曾在這里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女人。
猶記得我還從她奪下的攤子上,給小紅鈴的龍雀,勻了一枚藍虹唐八棱古珠。
報酬則是替她審訊攤子的原主人,那名啞子鬼販。
所以,我當時就知道他是凌家之人,同樣清楚,那位于南嶺深處、已經以幼童活祭千年的家族墓群,也屬于凌家。
當時我同樣憤怒至極,問清了那處墓群的所有狀況之后,才將一切交到了范清子手中。
后來鬼市風云突變,甚至波及到了我的身上,我才得知,壓倒凌家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是此事。
凌家該滅嗎?
自然毋庸置疑。
只是,范清子的這道血魂之誓,可以說是將整個鬼市都拖了進去,甚至包括我在內,無一幸免。
比起其他人的憤怒和恐懼無措,我此時反倒內心平靜。
鬼市自四大家以降,就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