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是自覺該死,而是比起其他人,我早已深受詛咒之毒。
感受到來自背心處的灼痛,我現在更在意的是,這個巫鬼道詛咒,今晚會不會就要了我的命。
鵝毛大雪越下越烈,甚至染上了點點腥紅,掉落在地,化作一灘灘血水。
這等詭異的景象,讓無數人都咽起了喉頭,更有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一邊嘴里念著什么,一邊“咚咚咚”地磕起了腦袋,不多時便將血水染得更加腥紅。
轟隆隆!
幾近無聲的悶雷終于響起,碾碎籠罩整個鬼市的壓抑氛圍,然后將那道冷漠的蒼老聲音送了下來:“凌家之主凌文海,剝魂殛魄,流放亡墟;凌氏一族,永世逐出鬼市之門。”
這個聲音,赫然屬于風聞鬼市一切的地聽。
地聽的聲音剛止,就有一團雷光飄然降下,在仰著看不出神情的面孔的凌文海的注視下,落在了他的身上。
轟。
就像是火星觸碰到了火藥,堂堂化境強者凌文海,瞬間就湮滅為虛無。
唯有一道黯淡魂光,在莫名之力的牽引下,射向今晚的鬼市死門位方向,頃刻消失。
大雪到底是停了下來,地上橫流的血水,則迅速滲入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冤魂的長街地底,這一幕,乍看之下,更像是有張無形之口,一口便將所有的血水吮吸殆盡。
七竅流血的范清子的口中再度爆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嘯,然后氣絕。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我默默地看著死不瞑目的范清子,深知太祖的這句詩,才是真正的答案。
來自鬼市之門內的這道裁決,看似是在天公震怒和群情激奮之下,作出的妥協和回應,然而,一言以訣之事,從來都上不得天秤。
這無疑不是鬼販們最希望得到的結果,卻是鬼市的既得利益者階層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四大家族,已去其一。
只是,凌家留下的權力真空,鬼市之門外的眾人,包括卻不僅是鬼販,都想分一杯羹。
這才是他們今晚能夠聯合到一起,逼迫鬼市的掌權者低頭的直接原因。
我冷冷地看著這一幕,自然不想參合其中。
然而,我還沒動,長街盡頭,鬼市之門方向,又有人悠悠走來。
鬼城武力第一的閻王武侯一只玉手抓著玻璃酒樽,身材火爆卻腳步踉蹌,俏臉上雙頰更是通紅,還不時打個酒嗝。
幾乎在她出現的同時,長街另外一頭,冒出了一張胡子拉碴的大叔臉,這個腳趿拖鞋的男人滿臉無奈,卻是寅字鬼樓的樓主方寒。
兩人一出現,最先的視線,卻是遠遠地交纏到了一起,雖說互視一眼就錯開,但是,那一眼萬年的既視感,還是讓我忍不住八卦起來。
四大武侯之首、鬼城鎮守,以及彈壓鬼市的六大鬼樓之一、寅字鬼樓之主前后腳出現,還有地聽在上,久久不散……
這一切,顯然就是鬼市之門的掌權者們擺明的車馬。
失去了導火索的鬼販們,如果還想再進一步,唯有將鋒芒直指鬼市之門,而不再僅是門內的某一方勢力。
當然,除此之外,他們還有一個選項。
那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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