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一依忽然想要醉——也只是想想而已。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她喝醉了，不是要暗示什么？
她可不想給楚寧什么誤解。
她不過是想要讓心情輕松些。近來她的心一直崩得緊緊的，而過了今天，一樣還要緊。
楚寧拿出一盤水果，撿起一粒葡萄，剝了皮兒，送到厲一依嘴邊。
“暴殄天物。”厲一依說著，還是張口，將葡萄粒含在嘴里，不小心舌尖碰到了楚寧的手指，臉微微發熱。
可不是暴殄天物么，葡萄也是靈果，若是煉制成靈丹，藥效要趕上這么吃的二倍。
尤其是葡萄皮兒的，蘊含的靈氣要比瓤多多了。
楚寧輕笑了聲，不動聲色地捻了捻手指。
“你對掌門也很好的。對我也好，對所有人都好。”
厲一依乜斜著楚寧，并不將這話當真。
她站起來走到窗前，推開窗，春日涼爽的山風吹來，天上正是一彎月牙。
師父得出關了，為了避免尷尬，或者發生什么不可收拾的可能，師兄們讓她避開。
也只有妖獸森林歷練這么一個借口，不惹人懷疑。
“楚總，若你是師父，你會怎么做？”厲一依輕聲問道。
“若我是掌門，便要……”楚寧端著酒杯，哼笑了聲，“你不會想要知道的。”
“你會怎么做？”厲一依不依不饒，重復了句。
“對你下不了手，總有能下手的人。”楚寧端著酒晃晃，笑笑，“你沒聽過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嗎？”
厲一依沒有笑，她看著天邊的那個月牙，“你不害怕？”
“該來得總會來，不管你怕不怕。”楚寧閑適地將就一飲而盡，然后摸出茶壺，一邊嫻熟地沏茶，一邊道：
“有怕的時間，不如先讓自己強大起來。”
厲一依轉過身，靠著窗臺，“所以說，師父現在心里也很難過吧。”
楚寧抬頭：“若有人煉化了掌門的元神，你會怎么做？”
只要一想，厲一依的心就疼了下。
“所以，你難過，掌門也一樣難過，你的師兄們也同樣心里不舒服。”楚寧沏了茶，倒上兩杯，示意厲一依過來。
“我才喝了一杯靈酒，酒力都還沒煉化，就要喝茶？”厲一依不敢置信地道。
“煉化了酒力，還喝它做什么？你嘗嘗這茶，好喝著呢。”
厲一依便端起來，還是先嗅嗅，茶香醇厚，還沒入口，香氣似乎就先鉆進了五臟六腑中。
楚寧解釋道：“尋常喝了靈酒再喝茶，茶的味道就會覺得寡淡了。
這茶炒制的時候，加了前一年的茶花，平時喝會覺得香氣太濃，喝酒的時候才正好。”
厲一依喝了一口，果然入口有隱隱花香，卻不覺得濃烈。
“楚總，你明明有天賦，修習的功法也強大，為什么……”
厲一依再飲了口茶，這茶果然是配著酒顯得好喝，好喝到她都不想喝酒了。
“為什么我要故意把自己弄成個修煉廢材？”楚寧接著道，跟著就笑起來。
“我從來也沒有特意說我筑不了基，只是修為在練氣巔峰久了，這么想的人就多了。”
楚寧笑著，“冷眼旁觀也很有趣，這些人一邊嘲笑我萬年練氣，一邊又要為了和我做生意，從我手里弄出去靈石奉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