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他們沒有這么放松的時候了，兩人都無比珍惜這個短暫的時間。
因為黎明已經到了，天亮之后，他們又將面臨現實。
“我估計軍方不會那么容易地派人過來的。”楚寧先說道。
厲一依懶洋洋地靠著楚寧，只“嗯”了聲，她想到了。
“那你想過沒有，林師兄和顧師兄為什么還要向軍方求助？”
厲一依還真想了想道：“死馬當作活馬醫？”
楚寧笑了，刮了下厲一依的鼻子，“怎么是死馬呢？沒有軍方，仙山不也被你保下了？”
想起雙修之時看到的一些記憶的片段，楚寧道：“向軍方求助首先是個姿態，說明仙山還是認可軍方的。”
“嗯？”厲一依聽出問題來，在楚寧懷里微微抬頭，向上看著他，“二師兄打算……反了？”
楚寧微微點頭，“從衛梓前輩隕落之后，帝都軍方長期不作為，我在妖獸森林期間，就感覺到當地軍隊的不滿了。
只是在林師兄積威之下，被壓制住了。林師兄這一離開，那邊就不好說了。”
厲一依想想道：“大陸修士，也對張揚很不滿吧。”
楚寧問道：“你看出來了？”
厲一依搖著頭：“我們仙山在最后都是拼死拼了拼，大陸幾萬年來，不可能一點底蘊都沒有的。
上古時期，大陸上爆發過幾次戰斗，未曾沒有以弱勝強的先例，就是因為修士們拼著自爆了金丹元嬰，也要拉著對手一起隕落。
可對外海修士戰斗中，張揚根本就沒有組織出來一場真正的抵抗，連劍陣都沒有，象征性子的抵抗都談不上。
我想，張揚該是找不到肯為了他為了大陸拼死的修士了。
很多時候，是士為知己者死。由此，我想，張揚已失了人心。”
楚寧贊賞地點點頭：“一依，你說得太對了。人會先因為被賞識被尊敬，而起了效忠之心。
人也是因為被凝聚起來，才有了團體意識，忠誠的思想。”
厲一依點頭道：“就如我們仙山，到現在，凝聚在一起的還只有我們主峰上的這幾人，外門的一些弟子，其他修士，不過是暫時的依附。”
楚寧道：“仙山還是不同的，仙山出現的時間太短，還不足以將前來的修士凝聚住。
但現在是一個機會，仙山的修士們都看到了，只在人在仙山，仙山就會拼勁全力保護他們的。
保護仙山，就是保護仙山的修士。
破陣之時，你讓仙山的外門和結丹修士們避到妖獸森林內，沒有犧牲他們的性命，就已經是凝聚人心了。
一依，你也知道，雷修留下的人都修習了劍陣，他們為了雷修的一句話，就可以赴死的。”
厲一依輕聲道：“所以，我更不可以讓他們白白去送死的——所以，”
楚寧輕輕親了下厲一依額頭，道：“所以，一依，你做的大家都看到了，整個大陸也都看到了。”
“可我讓北地幾十萬修士隕落。”厲一依聲音很低，“楚寧，我不敢想，只要我一想，我就難受。”
厲一依的手向上按在心臟上，“我不是無情的人，不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但是我……卻為了護住仙山，不擇手段了。”
“成大事者，當斷則斷。自古就有一將功成萬骨枯，有有所為，有所不為。站在不同的角度而已。
若是從抗擊外海修士這點上看，整個大陸是從仙山開始的。運作得當，這是整個大陸轉折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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