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靜的臉色有了一絲皴裂,繞過南頌就往客房走,沉聲道:“備車,去醫院。”
不一會兒,喻晉文就打橫抱著一個女人從客房走了出來,女人身形纖瘦病弱,身上還蓋著一方繡花薄毯,是南頌親手繡的。
她臉色蒼白,透著病態,仿佛隨時都會從這個世界消失,整個人縮在喻晉文懷里,聲音細若游絲,“晉哥,路小姐她……”
喻晉文腳步在樓梯的拐彎處停了停,轉頭對南頌說,“離婚的具體事宜律師會找你談,三日之內請你搬出公館。”
而后,他將懷里的女人往上托了托,抱著她頭也不回地下了樓。
南頌站在樓梯口,卓萱躺在喻晉文懷里,抬頭看著南頌,眼睛里盡是勝利的光芒。
就在一個小時前,這個生了病的女人笑著對她說,“我都大搖大擺地登堂入室了,你就把他還給我吧。”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南頌整個人泄了力似的滑落下去,眼淚無聲地從眼瞼淌下,她抱著自己,只覺得身上冷的厲害。
十年。
從他把她從地獄里救出來的那一刻開始算,到現在,她默默關注了他十年,也愛了他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吶。
可不愛就是不愛,就算卑微到塵埃里,她也無法打動這個男人,讓他愛上她。
“阿晉,這是我最后一次為你哭了。”
南頌伸手抹去冰涼的淚痕,從地上站了起來,原本嬌柔脆弱的女人,變得無比清冷,眼睛里折射出堅毅的光。
是時候該離開了。
離婚協議書就放在主臥的床頭柜上,那么顯眼。
南頌直接翻到最后一頁,看到了熟悉的簽名,她目光一閃,細細地摩挲了一下“喻晉文”這個名字,鼻頭一酸。
她吸了吸鼻子,把噴涌出來的淚意生生憋了回去,不容留戀,拿起筆在旁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路南頌。
既然是以這個名字開始的,那就以這個名字結束吧。
南頌將一枚印章擱在床頭,從選料到買下這玉,再到雕刻完成,費了她將近一年的時間,這是她精心為他準備的三周年紀念禮物。
其實這三年來她送過他很多禮物,無一不是精心準備,可最終的歸宿都是閑置在衣柜,或者直接扔進了垃圾桶,便如她對他的一顆真心。
剛走出公館,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便停在路邊,南頌上了車,淡淡道:“我離婚了。”
駕駛座上,戴著茶色墨鏡的男人邪魅一笑,“恭喜你恢復自由身。”
他將筆記本電腦遞給南頌,“是時候做回你自己了。我們都在等著你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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