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閣面色凝重,知道小雨這是要責問自己,再緩緩回道:“救死扶傷,是為醫者。”
小雨再做了個請的手勢,轉八卦勢石頭棋盤面前,再朗聲問道:“敢問孔老先生,何為醫心?”
孔閣雙手抱在袖口,不敢再去取黑子,顯然又是一子敗局。
孔閣嘆了口氣,淡淡回道:“醫者父母心,醫者仁心。”
九局棋,到如今只剩下角第二局棋了,此局乃是垂云遮日勢,小雨的白棋在適才的對局之后,已經成了扒開云霧見天日的局面,又是一子落下。
垂云遮日勢宣告結束,孔閣一敗涂地。
孔閣看著小雨一臉嚴肅的樣子,那還有半分吊兒郎當的樣子,最后四局棋,均是他最后一子落,滿盤皆輸,足見這小子的棋力之高,竟然能控制在半個時辰內的十幾手棋統一定了輸贏,著實厲害!
小雨問他的聲音又高了幾分,當著眾人,再朗聲問道:“醫者,自古便是個圣仁之職,寬厚仁慈為醫,濟世懷仁為醫,救死扶傷為醫!!孔先生既然稱作棋醫,便是醫者,敢問孔先生,可有擔得起‘醫者’二字?”
一連發問,擲地有聲!
孔閣并未走到垂云遮日勢的棋盤面前,因為他已經知道小雨最后一子落下,他已經沒有還手的余地。
他在思量小雨問話,在反思自己的行徑,下不過的不醫,到如今,他門庭冷落,幾無求醫之人,這個‘醫’字,只怕他真的擔當不起。
衛長吟幾人聽了小雨的發問,均是肅然起敬,想不到這個年輕人,小小年紀,懷有濟世仁心,只怕換作是他們任何一個人,也都問不出這般問題來吧,這顆心腸,只怕能和停雨落葉問州官的獨孤詣的大俠之后心相
類,實在佩服。
“哎......”
孔閣站在原地,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緩緩回道:“小友教訓得是!老夫空有一身醫道本事,愧對這‘醫’字啊!今日之局,老夫輸得心服口服!”
孔閣悵然若失,卻又如釋重負,對著小雨恭敬的施以拜禮,一如學生對先生一般。
小雨自知受不起,急忙迎了過去,將孔閣扶起,回道:“后輩晚生,擔當不起先生大禮。”
孔閣微笑著站直了身子,回道:“擔得起,擔得起!老夫空活五十余載,小友一番話,如醍醐灌頂,倒是訓醒了老夫。從今以后,我這經絡山不再有贏棋方能治病的規矩,來者不拒,不收貧農窮乞診費,小友覺得
如何?”
小雨看著孔閣的態度轉變,又稱呼自己為小友,自然不會再與之為難,笑嘻嘻道:“先生大義!”
孔閣聞言,微微一笑,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對著眾人道:“還請大家院子里走,我這就去準備為離宗兩位先生看病的準備!”
......
就著此時。
經絡山鄰郊。
有五人疾疾往經絡山趕來,一路走一邊相互譴責。
“昨日都怪你們拉著喝酒,可別耽誤了教主吩咐的大事!還有你老四,你說你什么時候不去尋花問柳,偏要昨日去,這都什么時候了,才回來??!”說話的正是冷面鬼蘇丙。
血魔童雕在一側聽了,嘀咕道:“能怪我嗎?三娘還不是這么晚才回來?”
一側紅姑殷三娘皺眉罵道:“老娘那是去練功,和你比得??我們快走吧,別斗嘴了。”
他們四人走前面,身后跟著個老道士,正是那被小雨騙了錢財的黃道靈。
黃道靈手里拿著算命帆布桿,一身黃色道袍裹在厚厚棉襖之上,跟在幾人后面,也不搭話,和他們顯然是相識,只是看臉色,并不怎么待見他們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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