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所指揮的四個步陣皆為圓陣,一旦外層的長槍兵將手中的武器向外端平,圓陣猶如四個巨型海膽,即使大群敵騎也難以靠近占得些許便宜。
“干!”
“還想擋住額們!”
“做夢去吧!”
“跟額殺翻狗川兵!”
見到當面的川軍非但沒有掉頭就跑,反而對自己端起了長槍,貌似要負隅頑抗,此舉使得前來沖陣的張軍士卒更加暴躁不已。
在他們眼里,川軍的步陣就是形同虛設,這些矮小的蠢貨守不住城池,更打不了野戰,要么當懦夫直接逃跑,要么就是伸著脖子挨砍的貨色。
自從義軍入川以來,每戰必勝,所向披靡,今番遇到你們這些自不量力的家伙,那就定然要殺一儆百,以儆效尤,看往后川軍還敢不敢與以軍為敵了。
一個個張軍步卒似乎毫不懼怕對方手中的武器,像野獸般嚎叫著迎著長槍沖了上去,只要撥開長槍,殺入步陣之中,便能大殺四方了。
但這只是一個美好的想法,僅此而已,白桿軍的長槍連關外的老奴都領教過其厲害,當年不可一世的后金驍騎都被刺的人仰馬翻,狼狽至極,絕非尋常槍兵可比。
“噗……”
一個手舉腰刀,持盾的張軍步卒,還想湊近劈砍不到兩丈之遙的川兵,剛剛撥開一個槍尖,陡然發現自己無法移動了。
低頭一看,原來已有另外一桿長槍徑直穿透皮甲,沒入自己的腹部,很快,汩汩的鮮血便沿著槍桿流了出來。
“呃……”
他的動作便凝固在了這一刻,嘴巴像條脫水的魚,干噎了幾下,都未能發出一個完整的詞語,雙眼圓瞪,好像根本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怎么會變成這樣?原來不是說川兵早已草木皆兵,見到義軍就會望風而逃么?適才卻能全然無懼地刺殺自己,真讓他實在想不明白。
“收!”
也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了,他這輩子余下的時間都所剩無幾了,隨著一聲號令,對面將槍尖從他的身體里拔出,留下一個比虎口還大的血窟窿。
他頓時感覺到體內不住的散發著熱量,身子也開始變涼,自己使不上力氣,雙腿一軟,就倒在地上,等著眼睛看著面前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一幕。
不光是他一個人,與其同時倒地的不下上百人,都是被長槍刺中要害位置而無法繼續戰斗甚至站立之人,而受傷的張軍士卒更是有數百人之多。
在交鋒之前,沒人相信眼前這股川軍會臨危不亂,面對義軍驚濤駭浪般的沖殺可以固若磐石,但事實就是如此駭人。
白桿軍步卒皆面色凝重,聚精會神,但雙腿站穩,手臂并不發抖,而是持續對手中的武器發力,除非是鐵皮札甲,否則即使皮甲也難以抵擋長槍的全力一刺。
“啊……”
張軍士卒為他們的輕敵冒進與不屑一顧付出了無比慘重的代價,僅僅一個回合下來,連同之前便箭矢射翻在地的士卒,他們便折損了近千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