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罷,臉色越發沉了。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
方才那些大臣說晏傾是被大殿下收買了來頂罪的話,簡直要把他們臉都打腫了。
沒一個頂罪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更何況,渙州之事他們根本就沒有徹查,只是流言滿天下,抓住了對大殿下不利的就開始借題發揮。
別說是他們,連皇帝自己都沒正兒八經地查過,光想著要怎么處罰這個逆子了。
如今晏傾來把這事說得清清楚楚,他不覺得有錯,但要是非要頂罪他也擔了。
這事怎么都怪不到大殿下頭上了。
皇上有些下不來臺,沉著臉一直沒說話。
一眾想借機把大殿下踢出局的大臣們也不甘心就這樣算了。
殿內的大臣們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低聲議論,緊急商量對策。
片刻后,有人上前朗聲道:“皇上,渙州之事還需徹查,且不能因為晏傾片面之詞就下定論,臣以為還是將此人暫時收監,交由刑部或者大理寺詳查……”
“父皇!”謝無爭再也忍不住,開了口:“晏傾重傷至此,若是不及時救治反而收押牢中會死的!”
有人趁機開口道:“大殿下這樣緊張晏傾的生死,難道他真的是來為你頂罪的,大殿下才如此不忍?”
“若是毫無關系,大殿下何必管他是死是活?”
謝無爭脾氣再好也怒了,“滿口胡言!我……”
“你什么?”那大臣見有空子可鉆,當即又道:“大殿下有話倒是說啊,吞吞吐吐的說什么?”
“既是大事,哪是一兩句話說的清楚的?大人催的這么急,是要趕著去投胎嗎?”在殿外等了半天吵吵的秦灼再也忍不住,邁步入殿。
門前宮人內侍都攔她不住,一大群人邊攔便跟了進來。
殿中眾人聞言,紛紛轉頭看了過來。
被她懟了那個老大臣惱羞成怒,呵斥道:“哪來的野丫頭如此放肆?沖撞皇上,按罪當誅!”
“民女秦灼,渙州連番大事之中的人證。”秦灼站在晏傾身側,目視前方時,眼角余光里卻暈開了一片血色。
她抱拳,不卑不吭地朝皇帝行了一禮,“見過皇上!”
“秦灼?”皇帝看著她,眉頭緊皺,顯然是完全不知道這是那號人。
內侍連忙低聲提醒道:“就是長寧侯府秦二爺回京時帶來的女兒,您今日召了他們進宮的。”
皇帝面露不悅。
長寧侯府的人一向膽小謹慎微,秦向遠更是打小老實本分,這姑娘卻是個膽大包天的。
“小女膽大妄為,還望皇上恕罪。”剛好這時候秦懷山也追了進來,拉著秦灼就要跪下請罪。
她原本不想行這樣的大禮,但秦懷山已經跪下了,她被這么一扯,也只能跪下去了。
恰好就在晏傾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