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說這些。今天我想問的也不是這個。”秦灼忽然有些煩躁。
她強壓下心里的不悅,正色道:“不管你今日做這些所圖為何,都擔了罪名,保住了無爭,我該謝你。但也因今日之事,你我暫且綁在了一條船上,在此事塵埃落定之前,你所做之事,亦關乎我性命,還往如實相告,我會盡我所能助你,即便幫不了,也會守口如瓶。”
晏傾聽罷,微微皺眉道:“你和大殿下不過才相識數日,就要為了他來謝我?”
秦灼頓時有些無言以對。
心下道:我說了那么多,你就聽進去了一句我替無爭謝你?
這人八成是滾刀床、受杖刑的時候被打壞了腦子!
她有些壓不住火氣,張口便道:“是啊,我不能替他謝你么?我與無爭雖相識不過數日,但我就喜歡他那樣的,等料理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才好同他談風月,這都是男歡女愛的私事,晏公子非要我把話說的這么明白做什么?”
晏傾看著她,一下子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愣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又擺出了那副對誰都客氣有禮的模樣,緩緩道:“是我冒昧了。”
“無妨,我不與你計較。”秦灼方才嗆了他好幾句,這會兒沒那么氣了,還不忘順勢再進一尺,面色如常道:“還是說說你還有什么后招,究竟要做什么吧。”
晏傾漠然道:“我確實有后招,但不便相告。”
秦灼想過他會瞞著不說,但是怎么都沒想到他居然會這么直接地拒絕,連編謊話遮掩一下都省去了。
“晏傾啊晏傾……”她都被氣笑了,“你什么都不說,今日又何必為無爭受這遭罪?既作此舉,總要有所圖謀,否則不是白費心機?”
晏傾道:“我自是有圖謀的。”
他微微側身,對上了秦灼那雙鳳眸,沉聲道:“你應當聽過,富貴險中求。”
“你求個鬼!”秦灼想也不想地就回了他這么一句。
若晏傾圖謀別的,她也就信了。
富貴?
晏傾生來就有,遲早會有更多的東西,他用得著拿命去換嗎?
秦灼特別想把花辭樹叫回來給晏傾看看腦袋,站在榻前問道:“你被人打壞了腦袋,便當別人都傻了不成?你若真要富貴,讓恩師推舉你入仕便是,帝師愛徒,江南名士,又生了這樣一張招人的臉,平步青云指日可待,用得著玩命去搞什么險中求?”
她微微俯身,伸出完全的左手拍了拍晏傾的臉,“你今日這登聞鼓一敲,不但背了滿聲罵名,還招了天子厭棄,樹敵無數,二皇子黨恨不得扒了你的皮,這般情形你若入朝,只怕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秦灼。”晏傾忽然喚了她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秦灼道:“怎么?被我當場戳穿,瞞不下去打算說實話了?”
晏傾眸色如墨地看著她,語調如常道:“說話就說話,不要隨便動手動腳。”
秦灼看著自己剛剛拍了他臉的左手,頓時:“……”
氣氛忽然有點尬。
也怪她前世身居高位之后,瞧見了合心意的美人,不管男女總喜歡上手摸一摸,其實也不做什么,就是很單純地摸一下,身邊也沒人敢開口管一管。
況且,審問犯人刑訊逼供的時候,手上拿著鞭子活著刑具什么的往人家臉上拍,也沒有今夜這般尷尬。
最關鍵的是,從未沒人跟晏傾今夜一般,一本正經地跟秦灼說過不要隨便動手動腳。
搞得她是借機占便宜的登徒子一般。
秦灼心情復雜地不得了,面上卻絲毫不顯,隨口“哦”了一聲,又道:“講正事的時候,何必在意這種小事,我方才講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