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實在沒法在這死人堆里待著,便溫聲道:“杜鵑,你去居鶴堂同老侯爺和老夫人稟報一聲,就說今夜西和院闖入了刺客,刺殺不成都自盡了,院中人都無事,報于兩位老人家知曉,請他們不必擔心。”
“是,奴婢這就去。”杜鵑聞言,如蒙大赦一般飛快地跑了。
秦灼回頭看向晏傾那屋緊閉的屋門,里頭依舊漆黑一片。
心下琢磨著:這兩人怎么不點蠟燭?
就這么摸黑商量事,不覺得有點怪嗎?
秦灼想到這個,不由得搖了搖頭,都怪顧長安那廝,整天在她耳邊囔囔那些亂七八糟的,搞得她也思緒亂飄,想那些有的沒的。
如今已是八月,夜風微涼,她在原地站了片刻,便走回窗外去把自個兒今天剛買的劍收了回來,低頭時,瞧見廣袖和衣擺上都沾了血。
難怪小婢女方才瞧見她怕得跟什么似的。
這要是被爹爹看見,那還得了?
她連忙回屋去換衣衫。
很快,采薇就帶了侯府的侍衛回來,把院里那些黑衣人的尸體都搬走了。
收拾地上那些血跡的時候也輕手輕腳的,秦灼在屋子都沒聽到什么動靜。
她更衣之后讓采薇打了盆水來,梳洗了一番,把手上的血跡都洗去了。
小婢女在邊上伺候著,也不敢吱聲。
秦灼凈完手,溫聲道:“回去歇著吧。”
“是,大小姐也早些歇息。”采薇端著水盆,低頭退到了屋外。
侯府侍衛們來的快去的也快,院里很快就恢復如常,剛被沖刷過的地也很快就被夜風吹干了,只剩下空氣中還殘留著些許血腥味。
秦灼把人打發出去,便坐在窗外拿白布擦劍,頭一天買來就用上了,用前擦,用后也得擦,全當消磨時間了。
她抬頭便可看見天上月,平視就是對面晏傾那屋的窗。
那處的簾子破了,什么都遮不住,可屋里沒點燈,漆黑一片也瞧不見什么。
秦灼忍不住琢磨這兩人現在在說什么。
自打那日出宮之后,無爭就一直禁足在府中,不曾見過。
今夜既然來了,有些話自然得說清楚。
只是不知道他要在晏傾那邊待多久。
先前無爭托她把晏傾帶回京城來,原本應該是要送到哪里去治傷的,只是人在京郊一聲不吭就跑,后來又為了他在刀床刑杖底下滾了一遭。
無爭這樣好脾氣的,肯定拿晏傾一點辦法也沒有。
秦灼這會兒忽然想:顧長安要是在就好了。
他肯定會去聽墻角。
不過說來也怪,公子爺前些天一直都在西和院里住著,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倒現在也沒回來。
她在這邊久等不至,忽然打了個噴嚏,忍不住道:“夜里這么涼了嗎?”
而此刻,對面那屋。
謝無爭剛說到了,“阿灼還是很護著你的。”
晏傾聲音低低的,“你托她照看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