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
秦灼與晏傾行至這座山的最高處時,忽然聽到了馬蹄聲。
秦灼停下來,身子伏地,傾耳去聽。
聽清之后,她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西北方三里外,至少有三千余人正在朝這邊趕來。”
晏傾朝西北方向看去,看見山巒之中有火光浮動,正往他們這里飛馳而來。
“快走。”他伸手把秦灼扶了起來。
“馬走不動了。”秦灼伸手摸了摸馬兒的鬢毛,溫聲道:“這兩日辛苦你了,馬兄。眼下跟著我們必死無疑,你自尋生路去吧。”
她說著,重重地在馬屁股上拍了一下,“走吧。”
晏傾見狀,也把馬趕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說是放生。
其實也是為了讓馬在奔走時,在雪地里留下腳印,混淆那些追兵的視聽。
他們沒了馬,就只能徒步走出這茫茫雪海。
秦灼回頭看了晏傾一眼,“晏傾,走!”
后者意會,立馬上前伸手攬住她的腰,兩人一共施展比翼飛朝山頂上去。
在借力騰空,都全踩在樹上。
腳印就止于此。
只是兩人用輕功掠出沒幾里路,便因體力不支,摔在雪地里。
晏傾見狀,墊在了秦灼身下。
他背部撞在雪地上,懷抱又做了她的肉墊。
雙重撞擊,內傷外傷一起。
身體陷入積雪中,染了一身泥雪。
秦灼壓在他身上,也半天也沒能起身。
四肢都凍得有些麻木。
又餓又累。
氣力都用盡了。
她花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又把晏傾從雪地里拽起來,“起來……起來啊,晏傾!”
秦灼大喘氣,把人拽的坐了起來,伸手拂去他身上的雪泥,急聲問道:“你怎么樣?”
“沒事。”晏傾抬手抹去馬上要溢出唇角的血跡,裝作沒事人一般,一手撐在地上,強行起身,“那些北漠軍馬上就搜到這里來了,我們得趕緊走。”
“我扶你。”秦灼說著,伸出左手就去扶他的胳膊。
晏傾卻伸出右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我們走。”
秦灼被他牽著,在夜色下、雪地里飛奔,不由得愣了一下。
身體卻適應地極快,腳步早就飛快地邁開了。
晏傾帶著她飛奔在山間,一直沒有說話。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呼嘯的北風,和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追兵的馬蹄越來越近,火光掠向了他們所在的這片山巒。
而秦灼與晏傾匆忙穿過林間,出現在她們面前的,卻是斷崖。
兩人跑得的太急,險些直接沖下崖去。
“前面沒路了。”晏傾與秦灼眼力好,匆匆止步,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崖上的積雪落了不少下去。
秦灼往底下看了一眼,深不見底。
此時若往回走,活著從兩邊下去,都極有可能被搜尋至此的北漠軍逮個正著。
而他們所在的這山崖邊,距離對面的山崖有十幾丈遠。
若是他們內力全在的時候,飛身一躍尚能試一把。
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