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聽江聲,如此風濤!”
城陵山上空,陳義山俯瞰大江滾滾東流,不勝感慨。
望了一陣遙無際涯的蒼茫水面,他飄然落往山巔,但見有座不大不小的廟宇隱匿在幾棵老松下頭,便信步走了過去。
廟門是開著的,上首三個大字——山神廟,頗顯斑駁,內中一尊三尺多高的神塑貼墻屹立,案上散落著幾根香,擺著一個破瓷爐,爐中的香火已滅,只剩灰燼了。
沒有廟祝,也沒有配享,看起來很是冷清。
陳義山抬腳跨過那矮矮的門檻,揮了揮衣袖,使了個攝空術,早弄起三根香,插進了爐中。
他又屈指一彈,火似流星迸射,香立時便燃燒了起來。
往前一步走,他盯著神像,微微拱手,朗聲說道:“尊神請了,不速之客前來拜山。夤夜相擾,殊為失禮,聊贈一縷香火,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那泥塑木雕突然晃動了起來,幾團磷火騰的在空氣中燒亮,裊裊升騰的香煙如水波彌漫開來,“呼”的一聲風起,有神顯靈落于案前,沖著陳義山還了一禮,道:“敢問尊駕是?”
“麻衣仙派掌教仙師陳義山。”
“原來是仙家來客啊。”
那山神大約也沒有聽說過陳義山的名頭,神情不免有些冷漠了起來,沖著那一縷香火的面子,淡淡問道:“你來找本座是為何事啊?”
陳義山情知是神仙殊途,對方看不上自己,也不以為意,仍舊微笑著說道:“請教尊神,可否認識畢老怪?聽聞他是在這附近修煉的。”
那山神一怔,上下打量著陳義山,面色不善道:“你與他是什么關系?”
陳義山搖頭道:“沒什么關系,也不認識他,只是想來見見他。”
那山神冷笑道:“來找是非者,必是是非人!你找的是個大神,我只是個小神,不認識,不認識!請你到別處問去吧!”
陳義山愣道:“據我所知,他不過是個避役精,閑散修煉的野怪,怎么會是個大神呢?”
“不過是個避役精?閑散修煉的野怪?呵呵呵~~~”那山神笑了起來,道:“沖著你這幾句話,咱們還有聊頭。想來你也看不上他,但人家可是自詡身懷龍族血脈,以后前途不可限量的大能啊。”
陳義山訝然失笑,道:“一個變色龍而已,也敢說身懷龍族血脈?那龍族未免也太廉價了些!”
“嘿嘿~~”
那山神的臉色變得愈發緩和,道:“誰說不是呢?可他就是有攀親帶故的本事,連洞庭的湖神娘娘都被他哄了,如今正養著他呢!還說日后能幫他登上江神寶座呢!”
陳義山道:“我來此地,正是為了查探此事,看看此怪究竟有沒有做江神的資格。尊神若是知道些什么內情,還請相告。”
那山神“咦”了一聲,皺眉問道:“你一個修仙的,管得了神界的事情么?江神讓誰來做,豈是你能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