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癥結真是奇妙。”梁沛豐對此也咋舌不已。自打開竅,他能看得透病理,還真揣摩不到人心。
“盛先生或許是個好人,卻不是個好丈夫。”婉堂的老板當時湊巧也在,當即嘲諷到。
不過梁沛豐是個實心人,她也不打算多解釋些什么,照例看病離開沒有多言。
不過私下里,她與侯苪同為店鋪老板,倒是能體會其心情一二。
“有些決定本身就是壯士斷腕甚至割離血肉。”她熄燈后對著寒冷的夜雪倒是嗤笑過一次:“做此決定本身就是疼痛不已,再有人對那坨爛肉長吁短嘆,還真是糟心。”
更何況,那還是她的枕邊人。最后一句話,婉老板沒有說出口。
“也許,上天原諒我了吧。”最后,梁沛豐聽見盛新度失神中說了一聲。
他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不過看他心結疏解也算為他高興。
不過看病歸看病,對事歸對事,聽了盛新度說的事,他倒是突然想起來楊陸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了。
“你倒總能看出些好東西來。”梁沛豐曾對楊陸奇道。
“嗯?”楊陸懶散地歪過頭來看著他給自己包扎,隨口說道:“沒有吧?”
“這世間誰不是帶著上天的祝福出生的,只是有的人找到了,有的人啊——!”話還沒說完,他被激烈的藥性刺激到,一嗓子喊的梁沛豐手一歪多糊了一大塊上去——
然后楊陸就叫得更慘了。
“咋個情況,咋走個路還感覺胳膊疼呢。”楊陸走在路上自言自語到。
不過此處暫且不提他,還是說完小董的事情。
再后來么,他的眼睛逐漸有了情緒,也肯好好保護被凍傷的身體了。
他自我介紹說叫董,而后再不言其他。
盛新度親自為他送去彩具紙板和布料,安慰他好生將養身體。
小董沒有多言,仍舊終日縮在屋里,每日只能看見門口那碗滿了空空了滿。
等時節到了半夏,飯碗旁多了一張畫了新奇制式衣服的紙張,讓盛新度為他高興了許久。
“真好,真好。”盛新度攔著侯苪只喊好。
“怎么啦,這么突然。”侯苪臉都有些發紅。
“天賦之人又撿起天賦,失落之人又重拾希望,這可太好了。”他越說越激動,歡喜著去了后堂看朋友們作畫,只希望能把這快樂與他們共享,全然沒留意到妻子神色微僵地呆立在了原地。
等到屋中再無聲響,她低著頭拿起算盤,對著逐漸暗下去的天色將它打得稀里嘩啦,計算接下來盛堂的開銷與入賬。
她想她是開心的,因為盛堂的生意愈發平穩又新得了天才,自己的夫君也肉眼可見地緩過了神來。
是啊,她開心啊。侯苪一不留神撥錯了珠子。她有什么理由不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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