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瘴氣還真是一年比一年險惡。”溫攬風似乎有所感慨:“倒真快忘了當年與他處有所往來的日子了。”
他與楚傾江談起一位姓喬的琵琶大手,憶及與他談論樂理的趣事,頓覺往事浮于眼前,臉上再度洋溢出開懷的笑容來。
不過說著說著,兩人突然又同時靜默下來。
舊事已然故去,今時已是滄海。楚傾江從這舊事中抬起頭來,難免心生遺憾,直嘆這世上再無溫攬風與喬少爺的簫琵合奏了。
楊稚邊聽邊吃,聽得那位喬少爺似乎居于江海城,距離楚傾江所在的江海曲雖說稱不上近,但也不算太遠。
再聽下去,他又得知喬少爺也曾四處游歷,但自多年前就不再出門,面對楚傾江的多次邀約亦不為所動。
又聽了好一會兒,他才突然發現,真正分隔開他們的并非瘴氣,而是生死。
“楚兄可知他為何突然如此頹然?”時至今日,溫攬風仍不知其因果。
楚傾江猶豫片刻,依舊搖頭,約莫是還沒打聽出相應理由。
楊稚聽他們那語氣,猜出這喬家家業也算不得小,倒是能理解其中萬般波折,外人想去硬打聽著實不易。
“那日隨性一曲,回首竟是絕響。”溫攬風提及最后的合奏大為遺憾:“可惜這世上再無這么好的琵琶聲了。”
“倒也不見得。”楚傾江笑到:“聽聞他這一生琵琶絕學傳自了女兒,也算得后繼有人。”
到底是有家有口之人,說到喬少爺的妻女,楚傾江難掩感觸,說癡子約莫都是如此,萬般無奈事,家樂兩難全。
“當年尚不覺得,如今回頭想想,要真把可雯留在家里那么久,我是舍不得的。”他笑得有些無奈:“就更別說把小錦帶過瘴氣在外吃風了。”
“楚兄重情重義。”溫攬風看他那代入感極強導致心有余悸的樣子,也是一笑。
“這算個甚的重情重義,一家人本就該如此。”楚傾江不以為意:“當年我們可雯……”
他從與妻子的初識說到大兒出生難產病弱,又說到小女活潑伶俐惹人憐愛。
“如今小瑞武學倒是開了竅,我這一出門,還要靠他保護家里呢。”楚傾江笑到。
在這個話題下,楚溫兩人又點起了新一輪的興致。
想當年也就小升這孩子還好一些,其余幾個孩子,尤其是小初,也都是愁人的病秧子,根本離不開連年的湯藥,讓溫攬風又是請醫師又是在樓里撐結界,可沒少廢了功夫照看他們。
那時楚傾江未成家還不覺得什么,如今自己有了孩子,費心費力間也著實佩服他竟能如此耐心細致,再看幾人時也添了些許護犢之情。
“莫說小初那幾個孩子,便是阿陸,頭幾年也沒少跑了梁醫師那兒呢。”不知不覺間,溫攬風的話題又跑到了楊陸身上,眼神亦順勢滑了過去。
后者飛快地瞟了他一眼,不自覺縮了縮脖子,拿著筷子在指蓋大小的魚肉上晃來晃去假裝挑刺。
講道理,若非在場三人都是高手,還真就讓他給混過去了。
“阿陸這孩子好啊。”見狀,溫攬風又笑了起來:“標準的少爺命。”
喜歡逆流請大家收藏:(www.bqgyy.com)逆流筆趣閣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