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蛇添足。”故事臨近尾聲,楊陸抽空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溫攬風講的這些他也聽過,其流傳最廣的名字為《黃鏡一夢》,也算得喬區一個老傳說了。
“且說這世上有這么一對夫妻,其男人本分老實,是干活的一把能手,女人安靜利索,還識得幾個大字。兩人新婚燕爾有吃有喝,一度為旁鄰所慕……”
楊陸上次聽這個故事,還是那個楊字打頭杞字結尾的好兄弟講的。
他說這夫妻婚配之時也是佳侶,奈何生活中逐漸離心離德,終日在黃鏡的注視下埋怨對方不懂己意。
就在這泥濘之時,他們一夜醒來互換身份,面對彼此之苦各生欲望,都做了些難以回頭的瘋狂之事,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最后,在兩人悔不當初、幾欲離世之時,再一睜眼發現竟是黃鏡一夢,萬事依舊如昨,不由得百感交集、又喜又悲,再不提那離心舊事,成為了一對交心的真侶。
不過這故事終究是口口相傳,從不同人口中說出的細節自然也所不同。
就好比溫攬風現在說出的這一版本,就與楊杞那版有許多細微之處的不同。
便好比說離心的起初,楊杞那版終歸是殘酷許多。
那男人人高馬大卻性子怯懦,由于幼時顛簸總渴望安靜的家庭,在新婚時一度抱著女人說自己有家了,自是希望不再生什么變故。
而女人嬌小柔順卻并非本心,骨子里也是極其要強之人,經年累月自有一股怨氣埋著。
兩人互無深切交心,無事之時尚可安靜度日,出了大事矛盾便驟然爆發了。
“且不說那乞兒,一個狗腿殺傷力這么高嗎?是他先生邪念誒?”楊慎撓了好半天的頭。
楊杞也對這事早已憤憤不平,當即嘰哩咣當講了一大通。
“可能是這個事情比較久遠哈——”他先打了個私藥,讓別人先聽他說完。
原來那村兒都算得老財地屬,狗腿淫人之妻女已成慣例。而他們那男人呢,被辱了家人后不沖狗腿使拳,倒對妻女又責又罵,言其虧損了自己。
而這些妻女里呢,也各有“妙人”,多數深覺男人說的有理,自己低頭受著不行,還要以各種方式贖罪。
許是一人如此為辱,多人如此為常,大家兩眼一瞅互相不寒磣,很快又發展出了新的腌糟事——互相睡人。
有人得了“甜頭”,有人盼著他人也下泥濘陪著自己,大家表面上一團和氣,暗地里自然臟事百出。
在此基礎上,從小籠中白蝶的女人放進了狗腿送糧,自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被硬滾進了污泥之中。
“你懂個蛇皮!!!”想必女人對男人最初的嘶吼也是歇斯底里。
而最讓她不能接受的是,在她盡力栓轟走那些人之后,其妻上門假言道歉實則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你我都一樣,何必裝那無辜之人,倒不如……
不如什么實在污穢不堪,楊杞也說不下去,轉而又說那男人。
外來人不懂慣例這點他和妻子是一樣的,從他的視角來看,便是自己干的不錯受了嘉獎,再一回家自己女人的流言傳遍了全村,內容極其不堪。
他詢問妻子,怒火中語氣也是偏重,直接引燃了委屈的女人,來了一次徹徹底底的爆發。
撇去這些烏漆八糟的事情不談,兩人后續的處理也將彼此越推越遠。
男人本就怯懦怕事,也不愿核對此事真假,直接抱了原諒的性子要接著度日,全然沒有挪窩的意思。
這讓骨子要強的女人又爆了炸。她問心無愧,哪里需要男人和稀泥的原諒。
而且就算她想忍,那外面的登徒浪子也虎視眈眈,滿等著她真的變成傳言里的模樣,讓他們好多沾點甜頭。
這一樁樁一件件全是懸頭利刃,女人根本無法解決。
再回頭看看男人,好家伙白日里吃飽飯直接上工,晚上回來呼呼大睡,他倒落得清閑了!
“講的挺好,下次不許再講了。”按下一群揮拳的隊友,楊陸眼疾手快整個抬走了飯桌。
這故事后勁兒還挺大,話頭是中午飯后嘮開的,到了晚上還有人憋屈的不行想掀桌子。
“是的吧!”楊杞鉆出頭來:“我就說我不能一個人生氣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