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尊哈哈一聲大笑,道:“如此也好,睡罷,睡著了,便都好了”
善荷愈發的迷惘,沉醉的雙眼,好似一片磐山壓在她的眼瞼上,“公子,你緣何......一直......在笑啊......善荷......睡......了”
如同柔荑般的青蔥小手,劃過于尊的臉畔,無聲的垂下了,于尊輕輕地搖了搖頭,輕聲道:“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那一夜,風雨蕭條,鐵馬冰河入夢來,于尊手提一柄圓月彎刀,在漆黑的午夜里,劈砍廝殺著,一縷縷殷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手臂,滴到了地上,啪嗒!啪嗒!啪嗒!日晷行走的速度快了一些,慢了一些,那沉沉的時光,倒映出了燦爛的光華,映襯出了清淺的聲息,啪嗒!啪嗒!啪嗒!
千軍萬馬,孤候群雄,萬千刀斧,以封天下,鮮血入喉,飲盡悲歡。
有人流淚了,柳雨然哭了,有人笑了,仲夏笑了,有人痛楚不流露在表面,心卻在滴血,仙弦抱著淵太玄,悲意早已不絕于耳。
有人狂妄的大笑,過后,確是一臉平靜,猶如看透了人間的生與滅,而這人便是妄夫子。
于尊顏色略有些悲郁,他輕輕地拍了拍妄夫子的臂膀,輕聲道:“妄兄,待于尊救出琪兒,便幫你脫離苦海,如何?”
妄夫子仰天一聲大笑,血淚于心,生硬的面部輪廓上,卻盡顯桀驁與孤獨之象,道:“我緣何要得你的施舍,我妄夫子不甘,不甘啊”
紫青的霹靂,鏘的一聲從周天滑落,那天地時閃時滅,似要崩潰了一般。
密集的雨水,噼里啪啦,白石板被一汪汪綠意頂開,那片嫩綠的草植或游木,竟然直抵蒼天,似要與蒼天試比高。
雨水順著五人的面額,滴落到胸前的衣服,之后順著袖管,又砸落到地上,噼里啪啦,那清爽干脆的聲息,如今聽來,卻是如此的殘忍而刻骨。
人生,這便是人生,這便是一邊慘淡苦楚與快樂幸福的相映。
片刻后,幾人的心神皆安靜下來,那雨聲也漸漸低迷了下來。
雷神也似早已厭倦了敲擊手中的雷錘,電母也懶得再砸她手中的破鑼,電光雖依舊時閃時滅,但遠方,地平線,已隱有一絲光明。
大家早已醒來,這夢境便是現實,而現實卻終將不是夢境。
那破落的城市邊緣,躺著幾匹老馬,正應了那句馬革裹尸,好不兇險燦烈,這便是人生,人生啊!
晨光熹微,甘露苦光,但眾人的眼神,卻是那般的清亮,仲夏手持一瓶紫色的罐罐,將里面綠色的顆粒,慢慢地塞入善荷的口中,輕聲道:“善荷姐姐,你吃了還命草,就沒事了”,說罷,又拿起一壺甘水,倒入善荷的口中。
片刻后,善荷漸漸地清醒過來,她訝異的看著于尊,驚嘆道:“公子,我昨晚到底是在做夢?還是......”
于尊笑言,道:“是夢也是現實,你隨意理解便可”
“那他們是?”善荷眼神略有些迷惘,道。
“我們自是你的朋友啊,我說的對不對啊,哥哥?”仲夏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