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唱得很好嘛！”
張山娃臉色稍微帶了些笑容，侃侃而談道：“大家都唱得很好，這一點很像革命軍人。
“但是，咱們的軍紀歌不是單單會唱了就行，主要的是能按照歌中唱的紀律來約束自己的行為。
“三大紀律中，有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一條，如果拿了，就是違法了咱們革命軍的紀律，就要受到懲罰甚至開除處死！
“在沒有給出眉山獨立旅番號之前，這里只是一個連的革命軍隊伍編制，你們中間絕大多數人都不是革命軍戰士，原則上可以不用遵守革命軍紀律。
“但是，眉山獨立旅已經成立兩個多月了，這里的所有人都成為了真正的革命軍戰士，都必須遵守革命軍的紀律。
“可是，你們這兩個多月來都做了什么？
“我知道，絕大多數的革命軍戰士都是優秀的，是忠于革命的，是人民的子弟兵，像蔡笙這樣的敗類只是極少數。
“正因為他們這極少數的革命軍敗類身處高位，革命軍紀律第一條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他們不管發布什么命令，諸位只能遵從。
“所以說，眉山獨立旅這些日子犯下的所有過錯，跟絕大多數戰士無關，錯全在蔡笙等少數幾人身上。
“諸位都是窮苦百姓出身，不管到了什么時候，什么地方，都不能忘本，忘了自己是窮苦百姓......”
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哭得像淚人般的陶晨露聽到了一陣怪異的鞭炮聲和鼓噪聲后，嚇得一陣哆嗦，頭上大紅蓋頭掉落于地，接著聽到了一聲洪亮震撼的大喝聲，然后喧鬧的場面一下子安靜了起來。
此時聽了房外這個人一番言語后，心中大起波瀾：“新來的這個人跟土匪不是一伙的？他們怎么是革命軍呢？
“革命軍不是在川北隴南一帶大山中嗎，幾時到了眉山？
“這個人的到來，將蔡笙說成敗類，那么我是不是就有救了？
“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一切行動聽指揮，革命軍這樣的紀律很好嘛，窮兇極惡的羅漢巖土匪，怎么會是革命軍呢？”
看了生的希望，陶晨露干澀的眼睛終于不再有淚水流出了，凝神繼續聽房外的話音：“就算咱們有朝一日，成為天下萬人敬仰的大英雄、大豪杰，還不能忘記咱們原本出身窮苦百姓。
“咱們的蔡笙蔡旅長，兩年前，也是吃不飽穿不暖的窮苦人。有幸成為革命軍戰士后，不但自己有了飯吃，有了干凈完整的衣服穿，家里人也分了地，能夠吃飽穿暖了。
“一直以來，蔡笙在革命軍隊伍中表現優異，甚得軍長贊賞，這也是被革命指揮部選派來到四川眉山的原因。
“可是，蔡笙到了眉山之后就忘了本，忘記自己之前的一切了，以為自己從此就成了大爺、成了官老爺、成了割據一方的諸侯，我呸！
“這一丁點的成績，就飄到天上了？
“或許諸位知道，也或許諸位不知道。
“在成立眉山獨立旅之前，曾經有南明的官家、大西的官家拉攏蔡笙，聽說給出最高的官職是眉山守備，大概是五品武官罷。
“蔡笙當時動心沒動心不知道，不過以此來要挾革命指揮部，讓革命指揮部給他配置火.槍火炮手榴彈，并允許他們將收繳上來的錢糧全部留存在眉山。
“革命指揮部沒有答應他提出的第一條，考慮到蔡笙在眉山將來可能會起到一些作用，就答應了蔡笙，允許蔡笙留取全部收繳的錢糧，同時還答應將來為蔡笙補齊一個旅戰士虧欠的所有工資。
“這就是說，蔡笙長久收繳而來的錢糧全部不算，革命指揮部會重新計算獨立旅的工資，以后將之補齊。
“這就相當于蔡笙收繳而來的錢糧全部成為了蔡笙私人物品。
“或許，蔡笙將這些東西分發給了諸位一些，但是絕大多數的銀錢都被蔡笙等少數幾人私吞了！
“允許蔡笙留下收繳的錢糧，許諾日后給蔡笙補齊一個旅編制的工資，這讓蔡笙極度膨脹起來，忘了自己究竟是誰。
“革命指揮部派到眉山縣韓光軒韓大叔那里的調查員采風員，兩個多月來通過各種手段搜集到獨立旅大大小小違法軍紀之事一百三十三件。
“尤其是最后這一件，蔡笙為了娶到陶家大小姐陶晨露為妻，竟然帶人公然到羅平鎮去搶親，期間還殺死了陶家一十四口人。如此行徑，跟土匪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