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啊。”
江鎖盯著林文奎,笑道:“千萬別客氣。”
陰風吹動江鎖的發梢,額間碎發有些亂。
林文奎卻多了一絲猶疑,手指并未再持續發力:“你方才說什么?你知道那兩百萬兩銀子去了何處?”
江鎖輕笑一聲:“我哪兒有那個本事。”
“那我留你何用!”
說話間,林文奎手指再次運力。
曹厚庵心中又是一緊。
江鎖快速道:“我找不回銀子,但我能幫你賺銀子。并且,數目遠超兩百萬兩。林大人,目光放長遠吶。”
林文奎與曹厚庵交流了眼神,緩緩松了手,道:“進屋里說。說錯一個字,老子就地將你埋了。”
“請。”
江鎖從容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邀請林文奎與曹厚庵到自己房內一敘。
待兩人都落座,才不疾不徐地問:“方才林大人在院中說,弄丟了兩百萬兩銀子?”
江鎖這是明知故問。
今時今日的處境不允許她知道任何情報,在林文奎和曹厚庵面前,裝傻是唯一的選擇。
林文奎余怒未消,扭過頭不理會江鎖。
曹厚庵為人更加穩重,情緒也更穩定,當下將實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江鎖。
“啊……”
江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兩位大人原本計劃將喬世庸的契券賣予陶粲,結果被一個名叫‘熊有財’的平州商人截了胡。熊有財近水樓臺先得月,從喬世庸親戚那里率先拿到了契券,以兩百萬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了陶粲。這個熊有財,還真不是個東西啊……”
林文奎冷哼一聲:“那陶粲就是個東西了?”
“那陶粲就更不是個東西了。”
江鎖迎合道:“所以兩位大人斷定,那兩百兩銀子如今就在城中?”
“不在城中,難不成在你房中?!”
林文奎不耐煩地打斷江鎖,道:“你說能賺回兩百萬,如何賺回?”
“我沒說只賺兩百萬,我說能賺更多。”
江鎖閑散地坐在椅上,道:“如今陶粲坐擁喬世庸在大祁內所有商鋪的契券,而平州所占比例最多。每年喬世庸在平州所繳納的賦稅都超過兩百萬兩。如今陶粲接管,可頒布一則稅收條款,店鋪數量凡超過一百者,則增加百分之三十的稅收。”
“店鋪超過一百者?”
林文奎道:“大祁上下也就陶粲與喬世庸兩人吧?”
江鎖笑道:“窮人的錢也沒什么賺頭不是。”
曹厚庵聞言,便掰著手指計算,照此條款收稅,今年陶粲應當繳納的稅款高達一千萬之多。
“此法不可行。”
林文奎擺手道:“我是域州州府,掌管域州事務,照此條款專收陶粲,這不挑明了要與陶府結仇嗎?今后我們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林文奎所謂的“生意”是指域州和陶粲所做的糧食生意。
陶粲實力雄厚,從外地低價買糧,再高價賣予域州百姓。
林文奎身為父母官,對陶粲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吃的就是陶粲高額的回扣。
時間一長,百姓根本買不起糧。
哪天哪戶人家沒死人,倒成了新鮮事。
而陶粲買糧的地方正是平州。
因為去年祁溶奔赴平州阻止改稻為桑一事,平州的糧田算是保全了下來,成為了東部沿海各城最大的糧倉。
江鎖起身為兩位斟茶,道:“誰說要提高域州賦稅?我說是域州了嗎?”
“難不成是平州?”
曹厚庵道:“平州州府韋長松我們略有耳聞,卻從未打過交道。這突然去信要人家提升賦稅,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嘛。”
“韋長松嘛。”
江鎖最后為自己斟茶,笑道:“我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