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鼻梁高挺,眸色深邃。
江鎖忍不住輕輕親了一口。
祁溶開玩笑道:“給銀子了嗎?”
江鎖帶著酒氣道:“沒銀子。可以給你親回來。算扯平。”
祁溶柔聲笑道:“就這點酒量,還敢端杯?”
“江公公海量,這點小酒不在話下。”
江鎖喝大了,牛皮也吹得大:“回房咱們繼續喝。”
“回房?”
祁溶笑問:“江公公要回哪個房?”
江鎖伸出食指給祁溶指方向:“回感通寺,故地重游。”
祁溶問:“你今晚想住感通寺?”
他只道是江鎖喝多了。
江鎖堅定地點點頭,道:“感通寺的卿哲大師我熟,他能給我們房子住。”
“好。那我們就住感通寺。”
祁溶也不跟江鎖爭,她要去哪兒便去哪兒。
江鎖沉沉道:“那時我一個人在感通寺,想你的時候,我就抬頭看月亮,或者站在院里吹風。”
她在祁溶的背上已經昏昏欲睡,卻不停地說話:“你在東邊,我在西邊,東風吹來,就是你吹過的風了。”
“嗯。”
祁溶輕輕應聲,一顆心又酸澀,又甜蜜:他也想她啊!
“我看那院中的樹長得高大,冬天總是一樹白雪,甚是好看,我想說與你聽。”
“我要等你,又何懼三五個冬季?我只是想你,想再見你,碎骨之刑我都能忍過,卻忍不住想你。生逢亂世,能在今生錯過又重逢,你我何其幸運。”
江鎖果真是醉了,變成了個小話癆。
她的每一句話,祁溶都聽在了心里。
他的腳步很輕很輕。
她聊月,聊雪,聊樹,聊花,平平無奇的一片葉,她都想要與祁溶分享。
江鎖突然覺得自己玩完了,這輩子都栽祁溶手里了。
“那便讓我做你一輩子的風花雪月如何?”
祁溶笑說:“栽我手里又不虧。”
“我不虧,但是你虧了。你可是太子殿下。”
江鎖迷迷糊糊道:“江公公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天下人都知道。”
祁溶側著頭問:“那姜晚晴呢?”
“姜晚晴?”
江鎖覺得這個名字很是熟悉,抬頭想著是誰,道:“姜晚晴喜歡祁燼吶。”
姜晚晴就是祁燼的跟屁蟲。
那時祁溶年紀尚小,在光一樣的祁燼面前,有些相形見絀。
“我知道呀,可是我花心,江鎖與姜晚晴我都要。”
祁溶饒有興致地同江鎖說話,覺得醉后的她比清醒時有趣。
江鎖有些擔心地問道:“她們同意了嗎?”
祁溶若有所思地道:“同意了吧。”
“一個為妻,一個做妾,快意人生啦。”
江鎖簡直要替祁溶美滋滋。
祁溶笑道:“羨慕我吧?”
江鎖趴在祁溶肩上,昏昏欲睡:“羨慕……”
祁溶自言自語道:“我也羨慕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