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肇忠如約先送白喜至宋府。
后又帶了一隊輕騎,押著左丹青,抵達了屠沐的軍營。
屠沐走出帳中迎接。
只見瘦得皮包骨的左丹青癱坐在囚籠之中,奄奄一息。
屠沐盯著囚籠出神,腦海中響起祁溶的話:“你說左丹青這樣的亂臣是罪有應得,那太后算什么?大祁股肱?”
忽然間,他對太安宮著三個字產生了一絲懷疑。
屠沐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他受太后知遇之恩才有了今時今日的權勢與地位,他本應誓死效忠太后,為何開始動搖了?
若他左丹青真是擁兵自重,謀反失敗,那此情此景便是他罪有應得。
可若他一心效力于朝廷,被奸人構陷至斯……
屠沐不愿再往下想。
他不動聲色地從懷中掏出風雷軍兵符,對蔣肇忠道:“屠某現將兵符讓渡于蔣大人,還請蔣大人遵守承諾,還……他自由。”
屠沐尚不知該稱他什么。
左將軍?
罪臣?
最后,只說了一個“他”。
一切發生得過于順利。
蔣肇忠甚至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心道,那喻慶喜當真是神了,自己現下連江鎖的面都沒見著,屠沐竟然直接交來了兵符。
蔣肇忠朝身邊侍衛揮了揮手,示意放人。
他笑道:“蔣某做人行事,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的。屠指揮使既然交出了兵符,那蔣某自然立即放人。”
在握住兵符的那一瞬間,蔣肇忠的困局被當場解開。
他迎來了一種春風得意之感。
恨不能立時啟程回都,拉著身后的千軍萬馬在祁都耀武揚威一番。
屠沐向左右錦衣衛吩咐道:“為牢中人更衣洗浴。”
蔣肇忠不由得感嘆江鎖的好本事。
那屠沐明明是太安宮派出來逼祁溶退兵的。
現如今竟幫著江鎖收留了左丹青。
殊不知,屠沐向來敬佩鐵血男兒漢。
若左丹青真是被人構陷,即使不為江鎖,屠沐也是要救人的。
“太后近來可好?”
屠沐將蔣肇忠請入了軍帳之中,寒暄一番。
軍帳門口留下了三名風雷軍將士守門——正是熊氏兄弟與張長生。
他們悄無聲息地埋頭站在門口,就連屠沐也沒有察覺,這三人是熾煉軍的主將。
“太安宮么……”
蔣肇忠想了想,道:“來了個要飯的。”
屠沐沒懂:“什么?”
“我也是道聽途說。”
蔣肇忠撓了撓頭,道:“那人自稱是西域高僧,名叫海尼耶,會行巫蠱之術,愣是將半癡半傻的三皇子給救活了。現如今,太后如同供著菩薩一般地對待那高僧。你是沒見過他。那哪能是高僧吶。就是個要飯的。頭發都長鳥了!”
同一時間
頭發長鳥的人打了一個噴嚏。
海尼耶拿衣袖擤了鼻涕,對著三皇子,興高采烈道:“哎喲貧僧的乖孫賊!到爺爺這兒來!”
此時的三皇子已會下地走路,咿咿呀呀地朝海尼耶走去。
海尼耶的鸚鵡已經孵出了蛋。
小鸚鵡在三皇子的頭上搭了個窩,成天吵得不行。
太后倒是放心將三皇子放在海尼耶所住的耳房中。
他既救下了三皇子的性命,必不會傷害他。
近日
太后還有其他要事在處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臥龍殿里有人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