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倭軍總指揮官,豐川玄被拖累,整個倭軍自然會被拖累。
行程延誤,在所難免。
葉游元被豐川玄重重摔在了床上,尚未包扎好的傷口被撞得裂開。
他被摔了猛咳了幾聲,喉嚨腥甜。
一日后
戎灼的急報已遞到江鎖與祁溶的手里。
寧州破城后,大軍當晚便啟了程,繼續一路向西,自是一刻也不敢耽誤了。
江鎖把戎灼的信反復讀了好幾遍,輕嘆一口氣,揉了揉生疼的腦仁。
行軍路上,她沒有休息好,眼底一片青色。
戎灼在信里將事情始末寫得詳細,末尾不忘向殿下請罪,待戰事結束,自當肉袒面縛、領受軍法。
“他猜出了兇手,只是信中沒有言明。”
江鎖道:“他在顧忌。”
戎灼向來目下無塵,少年翹楚,天之驕子,從不會顧忌他人感受,怎的這次卻欲說還休?
原因只有一個。
“兇手是白喜。”
祁溶沒有一絲情緒地說。
此番喻慶喜大方地與他們做交易,目的就在這兒。
白喜?
也就是崔維順。
江鎖在太安宮時沒少與這位司禮監掌印打交道。
與他二哥那飛揚跋扈的性子不同,白喜性子慢,為人隱忍,卻也堅持。
扶植祁溶入主東宮那當口,白喜是出了力的。
照這個理兒,白喜當與他們在同一立場。
怎么還反過來做這般傷天害理之事?
“白喜……白戎灼……白松林……”
江鎖喃喃自語。
須臾間,江鎖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是了。白松林還困在祁都,臥龍殿是扼住了白喜的三寸。”
“皇叔是生意人。”
祁溶冷冷地哂笑一聲:“物盡其用。”
白喜在書房里用細鋼絲勒殺了秦在練,再用州府印蓋在文書之上,命心腹向守備軍送去,不明就里的守備軍見那紙上白紙黑字蓋了州府印……
守備軍猶豫再三,卻終敵不過那句“延誤戰機,軍法處置”,終是打開了城門。
如今形勢刻不容緩。
戎灼帶著三萬守備軍留守在寧州,算是將功折罪。
至于白喜,于臥龍殿而言,大軍一過,他便是廢棋,已掀不起風浪。
但于戎灼而言,他仍是弟弟。
戎灼不動聲色的提防,亦不動聲色的守護。
祁溶的大軍已行至輝州以南的近郊。
忽然,一只雄壯的老鷹沖著中間的一輛馬車疾沖而去。
馬車里
祁溶伸出手,從老鷹腳上取下紙筒,打開來,掃一遍,目光微沉,對江鎖說:“探子來報,近日豐川玄的行軍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并未按照預期的時間抵達輝州。”
他說完,很快想到了原因,是有人故意拖慢了倭軍的行軍速度。
“是葉大人吧。”
江鎖也猜到了,她沒有稱呼他的原名,而是敬重地道了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