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城墻之上每一次似乎瀕臨絕境都要由內而外又自涌出一股生機,將那缺口補上,順勢帶走攻城而來一波又一波士卒的生命
“將軍”一個滿身灰塵與黑色炭跡的軍候從高地下飛奔而來,一邊跑一邊將面甲掀開,露出一張看起來臟兮兮卻十分年輕的臉,他有些氣喘的跑到陳敬之身前行了個軍禮后道,“將軍,韓豐的那些兵一個個太孬了,全都換上我的人吧,只要將軍答應我保證天黑之前一定攻下南城門,將軍,我愿立下軍令狀,我”
“滾回去帶好你的兵,”陳敬之看都不看那年輕軍候一眼,口中輕吐出八個字。
那年輕軍候看一眼陳敬之的臉色,不敢再多說一個字,滿臉憤然卻只能咬著牙轉身又跑回戰場。
始終站在陳敬之身后不遠處的一個身穿白衣頭戴白色斗笠面紗的女人緩緩走到陳敬之身邊,如他一樣注視遠方戰場道,“讓我們的人上吧,放心,春陽城不是西固關,只是混在隊伍之中一次強攻便可入城,”她扭頭看向陳敬之緩緩道,“若在這春陽城折損太多人手又浪費太多時間,于他的大局謀劃不利。”
“不是敬之不愿,而是不能,”陳敬之仍舊死死盯著戰場,停頓一下,又自傳下兩道軍令之后才扭頭對那白衣女人道,“三天前初到春陽城敬之便想速戰速決拿下這座大城,可大意之下遭了城中守將一次埋伏損失了不少人手,更是連攻城器械都損失了小半,可謂蒼顏軍出兵以來第一大敗,這也沒什么,我想著其后只要穩扎穩打便就是了,畢竟以韓豐留下的情報來看,無論軍隊人數還是高手層面我方較之春陽城守軍都占盡優勢,可陽謀陰謀齊出之際每一次將要建功都會功敗垂成,看似城中已然守得艱難到了極點,實則不然,城中守將只是在引誘我們先將底牌一張張翻開給他看罷了。”
“你既已知曉對方用意還如此強攻三日,是要反過來引誘對方率先翻開底牌”白衣女人問道。
“遇到城中守將這種級別的人自作聰明是沒有意義的,”陳敬之搖了搖頭,看向遠方戰場的目光平靜如水,“我只是單純的試探對面防線罷了,即便城中那守將如何擅守,但畢竟來到這里的時間太短,不可能將這座春陽城的防線打造得如同川城,無論其防線厚度還是完整度都并未圓融,只要我將進攻強度提升到一定程度,再依仗兵力優勢輪替強攻,城內守軍大概率便會先行崩潰。”
他壓低了聲音仿佛自語,“壓死駱駝的從來不是最后一根稻草,春陽城內民心士氣不可用,這一場說不得會勝之不武,但各為其主也無可奈何罷”
白衣女人再次回頭看向陳敬之,“你是說城中守將不是春陽城牧嚴正亭,而是擊退了孟子安的川城守將邢巨樹”
“嚴正亭替嚴家守著春陽城幾十年,忠心無疑,敢發動全城的人死戰一場我是信的,但就憑這一條七零八落的防線我就知道他不是守城大才,若對面實際掌軍之人是他,最多第二日我便已經入了城,”陳敬之搖了搖頭,“可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了,不但城中實際掌軍之人十有就是邢巨樹,而且大概率還帶來了不少高手,甚至那人所以這一戰容不得我們有半分僥幸之心,必須全力以赴且不能犯任何大的錯誤,否則不說兵進柔城和川城,就是這春陽城我們都進不去了。”
話音剛落,白衣女人和陳敬之便一起看向北方,他們的視線越過整座春陽城落在北城墻的位置,因為就在他們二人對話的檔口,遙遠的北城墻方向忽的傳來一聲震天的爆響,隨即肉眼可見的,那里的城墻亦缺失了一角
“那是”白衣女人聲音之中蘊滿殺機,“七境強者”
陳敬之則仍舊面無表情,只是微微瞇了瞇雙眼冷冷道,“既如此,這一戰便要分生死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