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原陽縣之后,靳休終于體現出他作為地頭蛇的作用了。
之前,許一凡從東海城來的時候,一路上不是露宿荒郊野外,就是隨便找個地方將就一宿,其中的滋味不足為人道也,就算偶爾進城住客棧,也休息不好,但是,到了原陽縣之后,靳休直接讓胥承業把馬車駕駛到一家同樣叫百丈客棧的地方。
相對于汴州城百丈客棧的蕭瑟,原陽縣的百丈客棧生意就紅火的多了,甚至用火爆二字形容也不為過。
客棧很大,上下四層,客房被分為了甲乙丙三等,一樓是供人吃飯、打尖的地方,二樓是丙等客房,三樓是乙等客房,至于四樓自然是甲等客房了,客棧的房間位置不同,樓層不同,其價格也不同。
一般行商走貨的人,都會選擇住在二樓,而大部分人都會選擇住在三樓,只有一些不缺錢,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往往都會選擇住在四樓。
當然,原陽縣的百丈客棧和汴州城的百丈客棧一樣,也有后院,而后院是不對普通人開放的,說白了,能住進后院的人,要么有身份,要么有地位,要么有背景,總之,百丈客棧的后院才是這家客棧最好的房間。
許一凡他們來了之后,有兩大不良人在,自然不可能住在前面,而是住在了后院。
進入后院之前,許一凡還擔心,這里的后院該不會和靳休開的客棧的后院一樣,亂七八糟,落葉滿天飛,地上野草齊人高,給人一種很久沒有打理過的感覺,可是,進入后院之后,許一凡發現自己想多了。
整個后院呈現一個回字形的構造,和一般大門大戶的院子差不多,整個后院分為五間院子,正對著前廳的是一間占據了一整個方位的主院,而左右兩邊各有兩間小院子。
院子很大,中間有一棵不知道多少年齡的桂花樹,樹木很高,枝葉也異常的茂密,幾乎把整個后院都遮蔽住了,看起粗細,最起碼也有數百年歷史了,也不知道這棵桂花樹是何人所植。
桂花樹下以桂花樹為界線,在其左右兩面各放置了兩個石桌,每個石桌旁都有四個石凳,供人再次乘涼、下棋、聊天。
整個院子都是用青石板鋪就了,每一塊石板的大小都一樣,拼接的嚴絲合縫,地面也打掃的干干凈凈,沒有落葉散落其上,這簡直比靳休的百丈客棧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當許一凡他們一行三人走進來的時候,正有兩男一女坐在桂樹下的石桌上品茶,其中為首的是一個頭須皆白,身穿便服的老者,看起來應該有六十多歲了,甚至可能其真實年齡要更大一些。
在老者的對面坐著一個腰桿筆直,身著儒衫的男人,男人頭別玉簪,挽著讀書人的發髻,應該是一個有功名在身,或者是儒家子弟。
因為其位置剛好背對著許一凡他們,看不清楚其長相,不過,根據其體型來看,其年齡應該在三十多歲到四十歲之間。
而坐在二人中間的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少女身材很好,穿的雖然不是多么名貴的衣裳,卻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穿的衣裙,此刻,少女正在專心致志的泡茶,對于許一凡他們的出現,視而不見。
除此之外,在桂花樹旁還站著一個男人,男人年齡在四十歲左右,神態十分的慵懶,整個人斜靠在桂花樹上,雙手環胸,抱著一把長劍,看起來應該是這群人的扈從之類的。
在許一凡他們剛剛進入后院的那一刻,最先看向許一凡他們的不是正對著他們的老者,而是那個抱劍男子,然后才是那個老者。
許一凡他們自然下意識的看向了院子當中的一行四人,而抱劍男子先是看了一眼胥承業,然后又看了一眼靳休,就收回了目光,至于許一凡則直接被其忽略了。
胥承業他們也是朝那邊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雙方都沒有交流的意思。
出門在外,行走江湖,最忌諱的就是沒事找事,尤其是跟不熟悉的人,有時候,雙方僅僅因為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有可能拔刀相向,而胥承業他們雖然是不良人,卻也不會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下,就刻意去招惹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