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凡蘇醒的消息,殷元魁很快就知道了,其第一時間來到了許一凡所在的軍賬。
“感覺如何?”殷元魁看著穿戴整齊的許一凡,開口問道。
看著眼前的許一凡,殷元魁的內心是無比震驚,眼前的這個少年,哪像一個前不久身負重傷,命懸一線的樣子啊,其簡直是比正常人還要正常,臉色紅潤,精神抖擻,絲毫沒有重傷初愈的樣子。
“感覺還不錯,有勞大帥勞心了。”許一凡抱拳恭聲道。
殷元魁擺擺手,笑道:“賢侄為我大炎立下莫大功勞,這些都是我應做之事。”
一句賢侄,瞬間把兩個人的關系拉近了不少,這讓許一凡心中微微有些詫異。
像殷元魁這種身居高位的人,不管其是否愿意,在跟下面的人打交道的時候,都會自帶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嚴,這不是有意為之,而是長期身居高位形成的。
文官稱之為養氣,武將稱之為大將之風,說白了,其實就是故意和下屬保持一定的距離,俗話說,距離產生美,其實,距離產生的不單單是美,還有威嚴。
在整個西征軍當中,除了湯芮這個老將之外,剩下的人,基本都算是殷元魁子侄輩分的人,稱呼一聲賢侄也絲毫不為過,不過,不管是房子墨,還是秦之豹等人,在西征軍的時候,都沒有被殷元魁這么稱呼過,常言道,軍中無父子,更何況是這樣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呢。
殷元魁的這一聲賢侄,讓許一凡瞬間想到了很多東西。
許一凡帶著近五萬人的炮灰營,抵御住了西域聯軍最兇猛的三天進攻,本身就很了不起,被人尊重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這絕對不是殷元魁如此和顏悅色跟許一凡說話的主要原因。
在軍中,會打仗,能打仗,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不說那些將軍了,就是隨便拉出一個校尉出來,也能打仗,真正讓殷元魁這樣做的,應該還是許一凡那古怪的修行者的身份。
不過,殷元魁從進入軍賬,就跟許一凡聊著一些有的沒的的事情,絕口不提許一凡修行者的事情,而許一凡也沒有主動去提,畢竟,這件事本身就透著古怪。
殷元魁在進入軍賬,看到許一凡的那一刻,就下意識的去感知許一凡的修為,但是,讓他大驚失色的是,無論他怎么感應,都沒能在許一凡體內察覺到一絲一毫的真氣,許一凡還是那個許一凡,依舊是一個普通人,這讓殷元魁很疑惑,如果不是那天晚上,親眼見到過許一凡的身體情況,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殷元魁沒問,許一凡也沒主動說起,兩個人就保持著默契。
兩個人在閑聊一會兒之后,殷元魁主動說起了康城的情況。
“賢侄,你的那份策論,我看到了,寫的甚好,處處都落在實處,不愧是陛下欽點的參將。”殷元魁說道。
許一凡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就想到了什么,笑著搖搖頭,說道:“大帥繆贊了,以大帥和諸位將軍的才智,恐怕早就定論,末將所言只是班門弄斧,讓大帥見笑了。”
“呵呵......你啊......”
聽到許一凡這么說,殷元魁眼神有些古怪的看著許一凡,笑了笑,搖搖頭,伸出手點了點許一凡,沒有多說什么。
此刻的許一凡,跟他當初解決瘟疫之后的樣子一模一樣,無比的謙虛,無比的低調,如果說,之前謙虛低調,是不想跟童真等將領起沖突,鬧矛盾的話,那勉強說的過去,可是,現在許一凡在打了這么大一個大勝仗,還如此的低調和謙虛,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軍中首重軍功,其他方面的事情做的再好,在實打實的軍功面前,都得往后稍一稍。
謙虛、低調、聰慧伶俐、會做人也會做事兒,心中有韜略,且處處都落在實處,絲毫沒有紙上談兵的趨勢,這樣的年輕人,是很招人喜歡的,一般這樣的年輕人,往往都是出自書香門第,或者將門之后。
不是說,看不起那些寒門子弟,或者普通人家的孩子,而是因為有些東西,不是依靠外力,多讀幾本書,多見幾個人,就能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