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說話了。只是冷冷的看著韓德厚,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顯然,這是惱羞成怒的前兆。
韓德厚對此,卻絲毫不以為意,淡淡的說道:“你想知道的東西,或者說是主子想要知道的東西,都在這封密信內,就看你敢不敢拿,他看完之后,敢不敢做了。”
女人瞇起眼睛,第一次如此鄭重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兩個人同床共枕了七年,她自以為看透了這個男人,現如今看來,她并沒有看透這個男人,反而是這個男人看透了她,想想就覺得可笑,也很可悲。
作為探子,她是不合格的,作為小妾,她也是不合格的,人生真的很失敗啊。
“拿上信,趕緊走了,天黑之后,你就走不了了。”
說完這句話,韓德厚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著外面的風景,不在言語什么。
女人看著韓德厚的背影,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封密信,然后,轉身快步離開。
“我勸你,最好不要看里面的內容,不然,本來可以活的你,會死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你跟了我這么久,我不想你死。”
就在女人即將走出書房的時候,韓德厚突然說道。
女人的腳步猛地停下,轉過頭,看向韓德厚,發現韓德厚還是背對著自己,她猶豫一番,最終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說完,女人不在猶豫什么,轉身快步離開,觀其步伐,哪里像一個從青樓走出來,需要人呵護才能存活的女人,明明是一個有武道底子的江湖人。
在女人走后,韓德厚在窗邊站了一會兒,然后關上窗戶,重新走回書案后坐下,看了一眼那碗已經涼透的參湯,嘴角微微翹起,喃喃道:“沾桿郎,蝴蝶娘,不愧是皇家人。”
在韓德厚自言自語說完這番話之后,又有人走進了書房,是一個年齡和韓德厚差不多的婦人,其穿著很樸素,如果不是身上那股主母的氣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韓府的下人呢。
女人走進來,徑直走到韓德厚身后,伸出手,揉捏著韓德厚的肩膀,語氣不急不緩的說道:“我方才看到思思在收拾東西,她要出遠門?”
“嗯,老家來信,需要她回去一趟。”韓德厚閉上眼睛,愜意的享受著妻子的伺候,淡淡的說道。
“還回來嗎?”
“不回來了,回來做什么?”
“嗯,不回來也好。”女人笑著說道。
韓德厚笑了笑,沒有說什么,女人也不在說話,書房內頓時安靜下來。
“夫人。”
“老爺你說。”
“我打算去做一件事。”
“我等你回來。”
韓德厚睜開眼,轉過頭,看向婦人,笑著說道:“可能回不來了。”
“沒事兒,我們陪你就是了。”
“嗯。”
韓德厚想說些什么,最后卻只嗯了一聲,然后,伸出手拍了拍婦人的手背,感嘆道:“這些年,委屈你了。”
婦人卻搖搖頭,說道:“不委屈,跟著你,我覺得挺好。”
“真的不委屈嗎?”韓德厚問道。
婦人沒有說話,只是很認真的搖搖頭。
韓德厚笑了,笑的很開懷,婦人也笑了,笑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