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見天子。”
江月生很少關心:“那也要多多小心,還是帶上人手吧。”
福三開口了,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二狗,你聽說過臣子刺殺天子的事嗎?”
“自然是有,為何問這件事。”
“那你聽說過天子刺殺臣子嗎?”
江月生:“…”
楚擎哈哈大笑,帶著福三上了馬車。
就懟人這一塊,尤其是懟江月生,福三總能一招制敵。
月色已至,楚擎下了馬車,與福三并肩而行,在柳河旁邊瞎溜達。
還是上次的時辰,還是那架樸實無華的馬車,還是那個身穿儒袍佩戴盤龍玉佩的黃四將軍。
楚擎覺得還是施個禮吧。
昨日黃老四在演武場上拖著個原木大殺四方的身影揮之不去。
剛要彎腰施禮,黃老四快步走來,一把拖住楚擎,哈哈大笑:“賢弟莫要多禮。”
楚擎挺尷尬的。
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想的,明明看出了黃老四的身份,還裝了不少B,走的時候那叫一個瀟灑。
“朝堂之上,朕便是天子,皇宮之外,本將便是黃老…不是,黃四。”黃老四眨了眨眼睛:“如何。”
楚擎露出了笑容:“好。”
黃老四不愿意和楚擎裝B,但是卻突然看向了福三,一副似笑非笑的叫道:“三哥。”
“誒,老四,你來啦。”
黃老四:“…”
福三眨了眨眼:“不對嗎?”
三哥很無辜,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沒錯啊。
黃老四罵道:“果然是個愣貨。”
福三恍然大悟,四下看了看,一副打著商量的語氣問道:“要不,一會尋個沒人的地方,草民給陛下行個大禮?”
黃老四一腳踹在了福三的小腿上,不輕不重:“也不知你這愣貨是如何活到今日的。”
福三傻樂道:“我家少爺庇護。”
“陪本將走走。”黃老四究竟是個大度的天子,邁腿往前走:“與本將說說這寒門書院。”
“其實也沒什么可說的。”楚擎知道黃老四得問這事,早就打好了腹稿:“就三件事,錢,時間,明槍暗箭。”
“不錯,耗費的錢糧,花費的時日,以及這世家的明槍暗箭。”
黃老四沉吟了片刻:“錢糧之事,交由你,明槍暗箭,交由南宮璽、衛長風、曹悟、翟修四人,如何?”
福三張了張嘴,想問那老四你負責啥,撿現成的?
楚擎沒有馬上答應,而是猶豫了一下問道:“衛大人,我肯定是相信的,曹大人,也能相信吧,可南宮宰輔與翟大人,他們好像也出自世家吧。”
“翟修,的確是出自名門,不過這翟家,也并非是大門大戶,涿州安于一隅,積善之家,翟修幼年時,其父翟倫飽讀詩書,在縣中開辦了兩處私塾,教授百姓之子讀書識字,有一年禮部的督學管來到涿州下縣,嘴上夸贊著,心里卻不以為意,可誰知過了幾年,一個寒門子弟參加了科考,名列前茅,正是出自那下縣私塾,翟家也因此…”
黃老四沒有往下說,楚擎卻聽明白了。
翟家沒落了,因為培養出了競爭者,世家門閥的競爭者,所以這微小的火苗被撲滅了,而點燃這一小簇火苗的翟家自然沒有落得好下場。
“總之,翟修,本將是信得過的,有大毅力之人,若非如此,也不會幾經波折入朝為官成了這刑部尚書,如今要辦這寒門書院,想來,比你我二人還要迫切幾分。”
“那南宮大人呢?”
“南宮璽,信得過的。”黃老四笑容帶著幾分莫名之色:“世家難處,除不盡的,至多分化,至多打壓,南宮璽,是個聰明人,若想讓他南宮家長長久久,便要不遺余力幫本將打壓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