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所了解的情況,太上皇是有意要將皇位傳給老四的,但是朝堂之上支持吳王的人卻是最多,要不是陶若琳出謀劃策的話,皇位很有可能就被眼前這個胖子給得到了。
事實上,直到天子如今穩坐王位,就說如今世面上的這些王爺,對老四依舊有威脅的,還是吳王昌承恪。
可楚擎死活看不出,這瞅著面了吧唧的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讓君臣如此忌憚。
不但看不出來像是個王爺,甚至還有些神經質。
往那盤膝一坐,哆哆嗦嗦的,還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是在低聲嘀咕著什么。
“吳王殿下。”楚擎試探性的開口道:“天子,邀您入宮。”
“哦,好。”
一個哦,一個好,說完后,昌承恪又吸溜吸溜鼻涕,緊了緊被子站起來了,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神色。
眼看站起身,昌承恪一臉警覺之色:“騎馬?”
楚擎啞然失笑:“馬車。”
“車內有火爐?”
“有。”
昌承恪露出了笑容,這才邁著步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繼續嘀咕。
“京城今年怎地這么冷,凍死個人。”
福三看了眼楚擎,隨即快速出屋,繞著屋子走了一圈。
雪是今早才下的,屋子后面沒有腳印,也沒有其他藏身處,一覽無余,這處院落,的確只有吳王一人,至少在昨夜之前,院落中只有吳王一人居住。
眼前的一切表明,昨夜之前,是沒有人看守吳王的。
而楚擎是夜里才去的英國公府,也排除了有人見到千騎營探馬包圍英國公府后跑來通風報信的可能性。
可既然沒人看守,昌承恪為什么不跑?
馬車不大,福三為了貼身保護楚擎,也鉆了進去。
楚擎與昌承恪相視而坐,后者還是裹著被子,一副極為怕冷的模樣。
楚擎將白狐裘脫了下來,遞給昌承恪。
昌承恪打著哆嗦蓋在了膝蓋上。
福三低下頭,又往火爐了加了幾塊炭。
昌承恪有些好奇:“這炭怎地沒煙火?”
“無煙碳。”
“無煙碳?”
楚擎笑著解釋道:“樹枝、鋸木、糧食殼、植物桔梗,粉碎后烘干擠壓,在高溫炭化后燒制的,才搞出來沒幾天。”
“哦。”昌承恪似乎并沒有什么興趣,打了個哈欠,歪著腦袋閉目養神。
楚擎有很多問題想問,可一時不知該從何開口。
昌承恪給他的感覺,不像是王爺,就好像是一個…一個極為平凡的普通人,就好像出租車的司機一樣,你可以隨意和他聊天,他都能應付你兩句,真的一點都不像是王爺,不威嚴,也看不出有什么城府。
可事實卻是,八龍奪嫡時,大部分朝臣,都看好昌承恪,尤其是文臣,幾乎都快要一邊倒的支持這家伙了。
想了想,楚擎問道:“王爺在那院落中,待多久了?”
“許久了。”昌承恪睜開眼睛,混不在意的說道:“那些軍伍給本王護送到郊外后,本王獨自一人…怎地也有十幾日了吧。”
楚擎和福三面面相覷。
兩個關鍵詞,一,護送,二,獨自。
這也就是說,昌承恪,不是被綁來的,除此之外,一直以來都是他一人在這里,隨時可以跑,但是卻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