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之、介夫,你們可莫這般說,這小子經不得夸贊,老夫稍微管的松了,他便敢給老夫逃課!”
蘇瞻只能訕訕一笑,煮茶、添水,聽三位大儒談笑風生,倒也受益匪淺。
李東陽是個很健談的老人,說了許多事,但從來不提朝廷上的瑣事。劉健、謝遷、楊廷和等人力主權力收歸六部,而蘇瞻卻站在武勛豪門那邊,提起政事,多少會讓人尷尬。
“明年春闈,劣徒肯定是要去京城的,到時候還請賓之和介夫能幫忙照拂一下!”
“老友的學生,我等怎敢怠慢?以立言之才華,年紀輕輕便以貴為開封解元公,想來不用楊某做什么,立言也能名列三甲!”
蘇瞻心中不由得有些不高興了,楊廷和話說的漂亮,可總有些不對味兒。杜先生所說照拂,只是生活起居上的關照而已,又不是走后門,搞得好像他蘇某人要靠作弊才能殺出重圍一般。
杜先生心性使然,自然聽不出楊廷和暗有所指,李東陽眉頭一跳,心中明白,但也不會說出來。
傍晚,三位老人留在白鹿書院飲酒作樂,蘇瞻便告辭而去。回到界北巷沒多久,便被朱厚照拉到了龍亭湖畔。
前往龍亭湖畔的路上,蘇瞻心中惴惴不安,也不知道張皇后怎么想的,竟然讓他一同陪著吃晚飯。
房間里,張皇后一身寬松的華服,臉上滿是和藹之色。看到蘇瞻有些拘束的站在旁邊,她展顏笑道,“你便是蘇立言吧,快坐下吧,你可是我兒的結拜大哥,讓你站著說話,某些人就要說本宮沒良心嘍!”說罷,張皇后眼角掃了掃旁邊的朱厚照。
“皇后說笑了,結拜之事,不過是殿下玩鬧之舉,立言怎敢枉自稱大!”
蘇瞻趕緊拱手躬身,朱厚照放下筷子,有些不高興的責怪道,“蘇大哥,本太子有那么可怕么?結拜便是結拜,哪能作假?”
蘇瞻抖抖眉頭,心里暗自嘀咕,太子啊太子,你能不能少說兩句話?你不在意,不代表張皇后不在意啊。
其實蘇瞻有些擔心,也是情有可原。畢竟跟當朝太子結拜,可不是小事情,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張皇后心中很滿意蘇瞻的表現,觀其言行,這蘇立言倒不是狂傲孟浪之人,心中還懂尊卑進退。結拜,也未必是壞事,如今滿朝上下又有幾個真心替皇家做事情的?
張皇后不懂政務,但她也明白兒子身邊能有個忠心耿耿的好幫手,絕對不算什么壞事。
這段時間,張皇后也多方了解過蘇瞻的事情,年紀輕輕便考中開封府解元,入職錦衣衛,巡查緝捕,能力出眾,連破幾樁大案要案。
今日讓蘇瞻過來吃些便飯,就是想替兒子觀察下蘇立言,若是可用之人,也好知會陛下一聲,以后可以多加提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