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鎮撫司分南北鎮撫司,雖然叫南北鎮撫司,但辦公的地方就在一個大院里,北面一排瓦房歸北鎮撫司,院子南面就是南鎮撫司。以前,南北鎮撫司還算和諧,可自從石文義上臺后,味道就變了,南北鎮撫司仿佛成了兩個系統,見了面連個招呼都不打。
蘇公子去找董罡,朱太子竟然也緊緊跟著,這讓蘇瞻很是意外,“三弟,你不回宮,還跟著我干什么?”
“當然是查案子了,大哥,你別趕我回宮啊,回到宮里又得聽幾位老先生嘮叨,煩都煩死了”朱厚照打定主意不回宮了,他要跟著,蘇瞻也沒什么意見,可八虎都跟著的話,問題就大了。
雖然跟八虎很熟,但八虎也是分派系的,并非一條心,老子在前邊查案子,某位老虎往外傳消息,這案子還怎么查?
朱厚照是聰明人,他知道蘇瞻擔心什么,當即指著八虎說道,“大用留下伺候,其他人趕緊回宮待著,父皇要是問起來,你們知道該怎么回答吧?”
“明白,小的們這就回去,陛下要是問起,我們就說殿下去了諸王館!”劉瑾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心里很不痛快。
劉瑾領著其他六虎滾蛋,蘇公子也是少了幾分顧忌,對于谷大用,還是很放心的,畢竟接觸時間比較久,谷大用也被貼上了蘇府走狗的標簽。
來到南鎮撫司,沒過多久,董罡就抱著材料走了過來。董罡知道蘇瞻跟牟斌的關系,可以說蘇立言就是鐵桿的牟斌派系,跟凌凱峰利益休戚相關,所以,關于案子的事情,董罡沒有任何隱瞞。董罡抱來的材料很多,涉及到了方方面面。
蘇瞻耐著性子翻閱著,他重點看了下此案涉及到的人員,說起來,并不復雜,就涉及到戶部以及錦衣衛,而工部并沒來得及插手。
戶部郎中岳脫,書吏陳榘、符文南,還有就是衙役若干。錦衣衛方面,就比較清晰了,指揮同知凌凱峰率二十多名親信驗收官銀。
由于此案牽涉甚大,不僅凌凱峰進了詔獄,就連岳脫、陳榘、符文南等人也是處在審查階段。
看完材料,蘇瞻便讓董罡帶著前往南邊的庫房。走進庫房之后,就感受到一絲陰涼,大白天,庫房中依舊陰暗無比。整個庫房僅有一扇鐵門可以通行,庫房由厚厚的石磚堆砌,地面也用石磚鋪了一層,可以說,整個庫房幾乎等同一件諾大的密室,而在庫房四周挖出來的氣孔,僅僅是為了空氣流通之用,想通過氣孔盜官銀,那是不可能的。
官銀放在庫房正中央,四周還有鐵柵欄做阻隔,對方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將官銀弄走的?
蘇瞻站在鐵絲圍欄中,看著庫房四周,腦海里閃過無數個可能,切一一被否決,他想不出任何辦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庫房中弄走官銀。這就像是密室殺人,解不開密室殺人的手段,你就破不了案。朱厚照摸著下巴,在庫房中走來走去的,讓人找來一架梯子,爬上去摸了摸氣孔,很快便垂頭喪氣的下來了。
氣孔很小,胳膊都無法通過,更別提盜官銀了,除非對方能會鎖骨神功,這要扭曲成什么程度才能通過氣孔爬進來?
小王撓著頭,突然臉色變了變,“公子,你說會不會是鬧鬼啊?”
蘇瞻抬手照著小王后腦勺就是一下,“胡說八道什么?這世上哪有這么多鬼鬼怪怪的事情?再說了,就算世上真的有鬼怪,那些鬼偷官銀干嘛?給自己買紙錢?”
“這......可要不是鬼,什么人能在庫房里盜走官銀啊,外邊守門的錦衣衛可是徹夜沒合過眼!”
小王想的腦袋都快大了,依舊想不出什么頭緒,蘇瞻亦是如此。他本來也懷疑過監守自盜,可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凌凱峰腦袋被驢踢了,就算監守自盜,也沒必要把自己弄到詔獄里去啊,除非凌凱峰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就算凌凱峰心理變態,但那么多錦衣衛校尉呢?這么多一起撒謊,難度有多大?
想不出任何頭緒,蘇瞻有些懊惱的一拳垂在箱子上。
手很疼,更讓蘇瞻意外的是,空空如也的箱子竟然紋絲不動。這就奇怪了,就算蘇某人是個書生,沒多大力氣,但一拳下去,箱子總該動一動吧。
伸手打開箱子,蘇瞻失望的發現,箱子里依舊沒什么東西。緊皺著眉頭,看了看箱子,蘇瞻若有所思道,“大用、小王,你們把這口箱子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