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幾名官員在耳邊聒噪,蘇瞻不勝其煩,“幾位大人說的是,可此女卻有嫌疑,薛主事在這個房間里被害,那女子手中的短刀還是兇器,不抓她抓誰?”
“這.....這樣吧,蘇大人,要不先把宋小姐關押在會同館,接下來的事情讓陛下以及閣老們決定,只要不把宋小姐帶出會同館,想必宋將軍也不會鬧將的太厲害!”
蘇瞻故作沉思,想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行吧,就按幾位說的辦,不過,咱們丑話說在前頭啊,要是還出什么事兒,咱們誰也別想脫干系。”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三司幾位大人也是頗為頭疼的笑了笑,現在他們跟蘇立言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宋婉然雖然涉嫌殺害薛主事,但錦衣衛并沒有帶走人,而是繼續關押在會同館客房內。錦衣衛讓了一步,宋緹也不能給臉不要臉。
會同館內議論紛紛,說的都是宋婉然的事情,當然有很多人都在夸贊蘇瞻,蘇立言領著人一來,不到半天功夫就把嫌疑犯揪出來了,這緝兇查案的本事,這不是浪得虛名的。
“哎,宋小姐為什么殺薛主事?沒理由啊”高麗使臣操著半生不熟的官話,嘰里咕嚕的說著,旁邊一人煞有介事的小聲道,“依我看啊,宋小姐殺薛主事并不奇怪啊,你們不記得了么?兩天前薛主事就像占宋小姐的便宜,宋小姐當時沒做表示,不代表她不生氣啊。”
“就因為這個?”高麗使臣歪著腦袋,一臉不信,就算宋小姐一怒之下殺人,也沒必要在會同館殺人啊,這不是引火燒身嗎?
其他人怎么討論的,蘇瞻一點都不關心,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他一直覺得此事很不簡單,殺薛彤,嫁禍給宋婉然,這樣做的意義在哪里?因為私仇,所以栽贓嫁禍?
不,這種可能性太小了,對方肯定有著更長遠的計劃。對方不是想陷害宋婉然么?那么自己就順著對方的心思,把宋婉然抓起來,那么接下來對方該繼續行動了吧?
順著對方的意思,逮捕宋婉然,可以說是兵行險招了,順著別人的意圖辦事,搞不好就會被別人吊著鼻子走。可是現在,蘇瞻顧不了那么多。
會同館人員復雜,身份都不低,按部就班的查案,現在五天時間內破案,幾乎是不可能的。
宋婉然被關在西面閣樓一層的丙字號房間里,雖然是關押,其實就是軟禁,除了不能出門,宋婉然想干嘛就干嘛,吃喝也不會虧待了她。
第一天,相安無事,第二天依舊炒的沸沸揚揚,就連朝堂上也因為此事產生了爭執,不過會同館內,卻是一片平靜。
第三天晚上,一名男子提著食盒來到了宋婉然的房間前,他推開門將食盒里的飯菜端了出來,“小姐,這是廚房剛做出來的,你趁熱吃吧。”
“達松,你怎么親自來送飯了?”宋婉然靠在椅子里,輕輕地瞇著眼睛,之前送飯的一直是仆人阿曾,今日卻換成了達松。
達松并不是普通的仆人,他是爹爹最為信賴的手下,同樣也是水西一名部落土司的兒子。達松一直對自己有所想法,宋婉然心知肚明,卻從未有過任何表示。
宋婉然喜歡那種將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感覺,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如此,好像還沒有男人能讓她提起興趣。
達松轉過頭笑了笑,“是我主動換的阿曾,好些天沒見過小姐,有些不放心。小姐,我聽到了些消息,朝廷對薛彤的事情格外看重,想要殺一儆百。依我看,小姐不如逃吧,趁著朝廷還沒動手,咱們先逃出京城,等回到貴陽府,誰還能把你怎么樣?”
“達松,你今天的話有點多了”宋婉然目光冷漠,聲音清冷,面前放著美味佳肴,她卻沒有動筷子。
達松眉頭一皺,有些激動地看著宋婉然,“小姐,達松對你的心意,你難道真的不明白么?為了你,達松愿意去死。我說這么多,都是為你好啊。”
“達松,你不要說了,我是不會離開的,我若走了,不是坐實了殺人的事情么?到時候置爹爹于何處,置我貴州幾十萬親族于何處?”
“小姐.....”達松頓時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