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瞻趕緊擺了擺手,“無妨,無妨,童言無忌”。說話間,沖縈袖使了個眼色,縈袖心領神會,從荷包里拿出些碎銀子。
將碎銀子放在小男孩手中,縈袖甜甜的笑道:“大哥哥可沒隨身帶著糖人,不過這些錢,夠你買十個糖人的了。”
“姐姐,你真好,不像那個叔叔!”小男孩說完話,老者伸手輕輕地彈了個腦崩,“三娃,趕緊把錢還給人家。”
老者不好意思的笑道,“幾位,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這錢你們拿回去,這可使不得啊.....”
蘇瞻搖搖頭,和善的笑道:“無妨,都是一些小錢,就當給孩子買點吃的了。說來奇怪,我跟這孩子挺投緣的。若是老伯覺得過意不去,那晚輩就跟你打聽點事情吧。”
“嗯?小哥,你想打聽什么?”老者往前走了兩步,陪著蘇瞻坐在路旁的樹墩上。蘇瞻想了想,問起了黃膠泥的事情,“老伯,不知這附近可有黃膠泥多的地方?”
“黃膠泥?你問這事兒啊”老者面露笑容,扶著簍子往南邊指了指,“那條官道你們知道吧,官道往南靠近大羅山的地方有個叫三道灣的地方,那里啊,到處都是黃膠泥,另外,龍灣東南靠近寧村所的地方也有,官道往西,溫州南邊也有黃膠泥。反正啊,溫州這片,黃膠泥多了去了。小哥,你不會想倒賣黃膠泥吧?老漢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那玩意賺不到幾個錢,販賣到北邊倒是能賺錢,但路途遙遠,失了水分,也沒多大用處了,到時候沒人收,更是賠個血本無歸。”
“哈,老伯放心,晚輩沒想做黃膠泥的買賣,只是初來溫州,想蓋座房子,人生地不熟的,便想著找你問問哪有黃膠泥!”蘇瞻隨口撒了個謊,只是心中卻有了一番計較。
與爺孫二人分開后,蘇瞻收起笑容,眉宇間多了幾分凝重之色,“我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溫州這地方盛產黃膠泥,用黃膠泥的話,就近取就行了,為何沿著官道走那么遠的路取黃膠泥?”
鐵虎有些奇怪的問道:“三弟,此話從何說起啊,你怎么知道人家是走遠路取黃膠泥?”
“大哥,你們當時難道沒留心觀察么?那些拉車的馬鼻頭見汗,呼吸發喘,顯然是長距離行走后勞累所致”蘇瞻雙手攥緊,十指交叉,淡淡的笑了笑,“而且啊,民間拉車送東西,多用牛、驢、騾子之類的牲口,可你們看看那些馬車,全都是上好的馬匹。當時,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一時間想不起來,剛才聽老伯說溫州到處都有黃膠泥,這才反應過來。”
聽蘇瞻解釋一番,鐵虎和冷無涯等人也是茅塞頓開,鐵虎一拍額頭,懊惱道:“聽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剛剛掃了一眼,那些馬有兩匹還是軍中所用。三弟,你們先回去,我這就去查查,看看這里邊到底有什么貓膩。”
鐵虎說走便走,冷無涯自然跟在鐵虎身后的。蘇瞻苦笑著抿了抿嘴,鐵大哥這脾氣,還真是雷厲風行。希望能查出什么來吧,如果能找到些線索,或許自己就能找到那批消失的青瓷了。
傍晚時分,蘇瞻一行人回到了客棧,洗把臉喝口熱水,等著身子暖和一些,便想著去大廳吃些飯。來到廳中,就聽到萬尋兒的抽泣聲,她坐在一張桌子旁,雙手撐著下巴,輕聲哭泣,旁邊一名年齡相仿的女子不斷勸慰著。讓蘇瞻和縈袖好奇的是,小王小八這倆貨也坐在那張桌子上,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么。
萬尋兒身旁的女子,名叫韓柳,是溫州船廠老工匠韓敘的女兒。韓柳與萬尋兒年齡相仿,從小玩到大,情同姐妹。萬尋兒被修如峰害的如此慘,她也是氣的不行。
“尋兒,你說你傻不傻,為了修如峰那種人尋死覓活的,值得么?天下男人多了去了,又不只有修如峰一人,趕明兒,咱們找個好的,氣死修如峰!”
萬尋兒抹了把眼淚,哭哭啼啼道:“韓姐,我現在這名聲早就臭了,走在街上,被人指指點點,誰肯要啊,你.....你就別安慰小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