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嘛”蘇瞻嘴角上翹,露出一絲陰狠的笑容,“死了的倭寇,砍掉腦袋,放在寧村所東邊海岸上,堆成小山堆。活的嘛,綁縛手腳,用竹子插好了,給我放到岸邊上當人偶。”
聽到蘇瞻陰惻惻的話,饒是靳松這種見慣生死的人,也不禁心頭一顫。幫扶手腳,下邊插上竹子,這在兩廣一帶,可是有說法,叫做“竹管放血”。
竹管放血,顧名思義,就是讓對方血流盡而死。竹子中間打通,頂部削尖,從犯人兩個腳心刺進去,一點點流血,直到流干為止。這種刑罰下,犯人不會立刻死去,會感受到從生到死的劇烈痛苦。兩廣狼兵只有對待窮兇極惡之徒時,才會這么做。
蘇立言看上去文文弱弱地,沒想到做起事來居然如此狠。蘇瞻這個方法很解恨,可也會引來一些麻煩,“蘇老弟,你確定要這么做?這事兒可是會被杭州城那些老爺說閑話的!”
“靳老哥,你盡管按我說的去做,杭州城那些老爺,他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他們最好別這個時候來找不自在!”蘇瞻吐口濁氣,松了松衣襟。
有蘇瞻這話,靳松也沒什么好猶豫的,反正出了什么事兒有高個頂著呢,怎么也輪不到他靳松。靳松一聲令下,錦衣衛校尉以及盤石衛士兵就開始在戰場上搜尋起來,找到死了的倭寇,二話不說,直接砍腦袋。這一幕落到投降的倭寇眼中,全都嚇得雙腿打哆嗦。
日本人是信神的國度,尤其是戰國時代,更是將神當成了主宰,否則的話,也不會有那么多教派拉著泥腿子造反了。在日本人心中,死并不可怕,死了掉腦袋才是最可怕的。沒了腦袋,靈魂無法超脫,沒法回到神的懷抱,這可是永世不得超生啊。可怕的明朝人,他們怎么這么狠了?
活著的倭寇還沒想明白呢,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更可怕了。三十幾個倭寇全被綁了起來,沒多久就有人抱著打通的竹子來到碼頭。這些竹子頂部被削的尖尖的,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想干嘛,總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靳松覺得從陸路將倭寇運到海岸,有些耽擱時間,便打算走水路。一聽說要把倭寇插在竹子上放血,溫州商人搶著借船。
溫州商人受倭寇的鳥氣已經有幾十年了,這次倭寇們還跑到碼頭上砍殺,現在有了報仇的機會,自然不肯放過的。一共三艘船,載著倭寇俘虜出龍灣口,去往寧村所東面的海岸。
第二天,寧村所東面海岸沙灘上,多了一個小土丘,土丘周圍全都是倭寇的腦袋,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座人頭京觀。在京觀后方,六十八根柱子一字排開,穩穩的插在海岸上,一根柱子一條腿,從腳心刺到腰間,鮮血順著竹子簌簌的往下流。靳松辦這事之前,故意讓倭寇們吃飽喝足。
此時,雙腿插在竹子上,那種劇烈的疼痛如萬蟻噬心,疼的往腦門鉆,一個個倭寇扯著嗓子慘叫著。孤零零的海岸上,倭寇們的慘叫聲就像林中的鳥鳴,此起彼伏,永不停歇。
海岸不遠處的山丘上,埋伏著許多人,只要倭寇們敢來救人,就讓他們有來無回。這群倭寇,實在是太囂張了,真以為江南兵都是老爺爺呢,我靳松手底下幾百親軍,還是很能打的。
鳳凰山海岸,藤田十四郎和大有三島總算逃了回來。這次幸虧有大羅山阻隔,否則的話,兩只腳丫子想跑過騎兵,簡直是癡心夢想。這次的失敗,主要是敗在請報上,之前也沒聽說盤石衛有騎兵啊。話說,江南之地,山林眾多,河流密布,這地方養騎兵不劃算啊,可盤石衛怎么就跑出來一幫子騎兵?
“八格牙路,八格牙路”藤田十四郎越想越生氣,眼看著任務就要完成了,半路上殺出好幾個程咬金。先是那個騎馬的花姑娘搗亂,接著就是盤石衛的騎兵馳援,真是見鬼了,難道這個蘇立言是天照大神的私生子不成?好好地計劃,最后什么都沒得到,回去之后怎么跟主公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