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后山,已經得到梁森消息的白琴蘇,本要前往小鎮支援眾人,卻被征老板攔住了去路。
“白琴蘇,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
白琴蘇有些困惑:“這是為何?現在只有空桑一人在那小鎮之中,如果不在強行突破的同時一舉格殺背后之人,那空桑的安危......”
“如果每一次遇到危險,他都要靠著你們逢兇化吉,那這一代的打更人和從前的歷代有什么區別?”
白琴蘇頓時沉默了。
征老板抽了口煙,露出一絲煩憂之色:“走陰十部的誕生,前后時間不超過十年。”
“但是為何打更人的傳承,已經有了九十九代?”
“其它九部,縱然是時間最長的,也不過六十多代而已。”
白琴蘇想了想:“你是想說,打更人過于缺少保命的手段?”
征老板點頭說:“不僅僅是缺少保命的手段,也缺少防備惡念的心腸。”
“最初的空桑,明哲保身,什么事都想著往后縮。看似禮貌平和,實則冷漠空洞。”
“所以,我讓他經歷了周輝的被霸凌,經歷了楊宇肖琳的愛情,強行催動他的陰司叩心,讓他對這世間終于有了慈悲心。”
“而現在,正好借助這個小鎮,磨一磨他的殺伐心!”
“手中有利刃而不用,這是真正的慈悲。”
“可沒有利刃,那就是待宰羔羊。”
“打更人的更迭如此迅速,就是因為之前的打更人,都是他人案板的魚肉而已。一旦沒有了安魂咒這一價值,下場不言而喻!”
白琴蘇說道:“這就是為什么你將神圖繪卷給了空桑,卻又給他制造好像走陰十部每個人都有此寶的假象的原因?”
“沒錯。”
白琴蘇又說道:“你多年前接觸巫蠱師和趕尸人,甚至在我的事情上拉他們下水,將簡單的事情復雜化,也是為了搭建他們和空桑的關系?”
“是的。”
“你......到底和空桑有什么關聯?”白琴蘇的眼神多了一抹鄭重:“我雖認識你已經是宋朝的事情。”
“但這么看來,你遠不是和法海相交的掃地僧那么簡單吧。”
征老板笑了:“我與他的緣分,太長太長了。”
“緣分長到什么地步,讓你不惜冒這么大的風險,甚至強行改變走陰十部關于神圖繪卷的傳承方式?”
征老板看向白琴蘇,眼中多了一抹不曾有過的悲傷、懷念之色:“我與他,有著跨越數千年,整整九生九世的緣分!”
白琴蘇一愣,旋即臉色一變:“莫非......”
“后面的事情,不必再談。你知我知就可以了。”征老板說道。
白琴蘇沉默了一會兒:“那我要如何回復梁森?”
征老板吐出個煙圈,緩緩說:“這個小鎮,有一對兄妹,民國時期人,擅長釀酒。”
“如果將他們的祖先往上推演,最早一代,來自——儀狄。”
“儀狄?”白琴蘇驚疑道:“你是說夏禹時期的酒祖!”
“是。嚴格來說,儀狄發明的是釀酒本身的部分工序,制造了類似酒的雛形。”
“杜康則是進行改良,優化了酒的味道。”
“多年的顛沛流離,儀狄的最后一代后人就在那小鎮定居。”
“你只需要告訴梁森這些,他自然明白接下來要從何處調查。”
白琴蘇皺了皺眉:“你似乎知道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為何不和盤托出?”
征老板輕輕拂去身上的花葉:“如果情報一下子給的太全了,空桑就得不到歷練的機會了。讓他在那片鬼域當中一點點摸索吧。”
“這是儀狄的后人最后的執念,這執念幾乎成魔。你我皆知,魔和鬼不同。”
“魔者縱然身死,只要執念不散,就永遠不滅。”
“如果空桑這一次可以平安回來,那作為打更人,他才能真正讓我放些心。”
......
另一邊,小鎮的酒壺鋪子內,空桑面具碎裂,情況敗露。
眼見事情無法善了,空桑取出了打更鑼。
“鐺!”
不等在場眾人反應,空桑先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