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略呢……游略去哪里了……游略怎么還不來帶她走……
“咣嗒。”
——鐵門被推開了。
“是令申他們回來了,老俞,游略他不是有車嗎,趕緊叫他把早早送去大夫那里啊!”
游略?是游略他回來了嗎?
俞晚艱難地扭回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拎著箱啤酒站在門口,對上她的視線后,原本疑惑的表情瞬間變了。
青年丟下手里的啤酒箱箭步沖過來,語氣焦灼:“是不是不舒服?走,我們去醫院。”
“等一下,游略,早早她要生了,你得先送她……”
“游略,你別緊張,小晚沒事,是俞早要生了……”
但游略根本不聽這些話。
他發現俞晚被抓著,直接用力掰開對方的手指,俞早發出一聲痛呼,又惹來她親娘的驚恐關懷。
但游略看清俞晚手腕上的傷后,眼睛都氣紅了:“你他媽是不是腦殘啊,成心害人?!”
——雪白的肌膚上,非常顯眼的兩道血痕,看得出指甲已經深深掐進了肉里,破皮破得觸目驚心。
“游略,我肚子疼。”
俞晚扶著他的肩膀,直冒冷汗:“肚子好疼……”
“我們這就去醫院,你放心,人民醫院離這很近,我開車幾分鐘就到了,你別怕,你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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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雩縣之前,恐怕俞晚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和俞早在同一天生產。
或者說,她怎么都想不到,只是回老家過個年,竟然就會害得自己早產。
更何況當時的情形太過混亂,所有一切都發生得如此突然,經過大伯娘的巧嘴妙辯,估計又會變成是她“除夕夜任性鬧脾氣,連累了身懷雙胎的善良姐姐”。
然而俞晚已經不想再管這些。
她覺得非常累。
她甚至覺得,自己這輩子想要過得順利安穩,最大的前提就是離鄉背井,和親戚們斷絕來往——
那個時刻,爭執拉扯之中,疼痛感來源越發清晰。
雖然是頭次懷孕,但豐富的理論知識和女性直覺讓俞晚意識到:自己恐怕是要生了。
如果不是游略及時回來,當機立斷,事情只會往更糟的方向發展。
可就在他發動汽車準備去醫院時,大伯娘忽然沖到車前死死攔住,歇斯底里地哭鬧,說他冷血說他惡毒,說他故意要害她女兒下輩子不得好死。
俞大伯則拖著女兒的胳膊強行要擠上車。
估計俞早肚子里的兩個男胎對他們真的很重要,崩潰之下什么話都冒出了口,和以往塑造的和氣形象大相徑庭,把圍觀的鄰居們都驚到了。
最后,俞早是上車了。
她那副樣子,看著確實不太妙,俞晚自己就是孕婦,不至于連這點同理心都沒有。
但大伯娘被游略直接丟下了車——他甚至是用踹的。
青年絲毫不顧及滿大院的人群,表情和語氣一樣陰冷:“你要是再鬧,別說是你女兒一尸三命,全家老子都給你弄死。”
難聽得甚至有些惡毒的言辭,放在平時絕對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但在老婆孩子岌岌可危的情形下,誰也無法開口指責游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