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上車的時候心情明顯很好,一直咯咯笑,手舞足蹈地,從精致的發辮和公主裙可以看出,家里人非常寵她,幸福的氛圍都要從車窗內溢出來了。
也就是在這一刻,俞早忽然明白,自己為什么非要來鄯田見俞晚這一面。
或許除了那套房子外,她也想來看看對方的生活。
過得好不好,富足不富足,幸福不幸福……只是想知道這些。
為什么呢?
因為她辛苦耕耘的前半生,之所以能闖出去,而后撐下來,憑借自己一雙手牢牢扎根在繁華的大城市,并不是因為她有多堅韌。
而是在她的心底,一直懷有一個無人知的愿望:她要超過俞晚。
這無關嫉妒,無關仇怨,也無關攀比和競爭。
僅僅只是,在她意識啟蒙的青少年時期,竟然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如同里程碑一般,萬眾矚目地站在她羨慕的光里。
成為了她的隱秘的渴望。
“賬剛才俞小姐已經結過了。”
茶館老板娘笑著遞給她一包茶葉:“她還讓我把這個送給您。這是我們店招牌的茶葉,只有這個季節有,很難得的,俞小姐說您難得來鄯田一趟,得帶回去多嘗嘗。”
俞早愣了愣,下意識接過,而后垂眸端詳著茶包上的字,發出一聲輕笑。
真可惜,還是沒有越過那道光。
愿望或許永遠都只是愿望。
……
.
“這真是一件不對勁的事。”
——一直到晚上回家的路上,俞晚還在琢磨俞早的來意。
苗苗玩得很累,已經躺在爸爸的臂彎里睡著了。俞晚看了眼后視鏡,滿臉的深思。
“什么不對勁?”
“就是俞早突然跑來鄯田找我。”
她擰著眉頭:“我不覺得真就只是為了給我那八萬塊。”
游略不以為意:“你不然撥個電話回去問問唄。總歸離不開那套房子,家屬院家家戶戶挨著住,有點消息很難藏住。”
“……你說得有道理。”
俞晚是個行動力極強的推理小能手。
當天晚上,她就打電話給遠在雩縣的老同學咨詢情況。對方也住鋼鐵廠家屬樓,如果是和房子有關的消息,說不準會知道些什么。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么一席話:
“我悄悄告訴你哦,這邊的樓似乎要拆掉建步行街了,據說給的賠償不少。不過這消息現在還沒多少人知道,你千萬別透露出去,是你我才說的!”
俞晚握著話筒:“謝謝你啊曉蘭,等有空見面了我請你吃飯。”
“嗨,別掛心。我孩子上學的事不還多虧了你幫忙嘛,改天回老家別忘了約我就行。”
這通電話讓俞晚內心的怒火蹭蹭蹭往上涌。
游略剛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她冷著臉在窗前踱來踱去,衣角都被用力地攥成了一團。
他隨手拿毛巾擦了擦頭發,就丟到一旁:“怎么,你問出你那堂姐的陰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