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來了。”
俞晚咬著牙:“這些人真是算計不能活了!”
“她想做什么?”
“她想做的事情多了,她只是不想我做什么!”
俞晚又開始翻手里的電話號碼聯系本,一邊說道:“雩縣那套房子要拆遷,她是生怕我會回去跟他們搶拆遷款,才急匆匆地趕來鄯田,想拿錢斷關系。”
她冷哼一聲:“我要是今天收了她這個錢,就再沒資格說那套房子有我一份了,拿區區八萬塊錢……呵,可真是打得好算盤呢!”
游略挑著眉想了想:“雩縣那地方,拆遷款再高也不會高到哪里去吧?”
“我不稀罕這個錢,我就是忍不下這口氣!”
俞晚真是覺得無語:“她要是什么都不做,我還未必有空去掰扯這么一套房子。偏偏她一得知有好處,就跑過來裝模作樣跟我演戲。”
“那副仁義厚道的模樣,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惡心。從小到大我忍了多少次了,她怎么還不知足?真當我是泥人嗎!”
游略看著她用力地翻號碼本,幾乎是要把紙張甩破的架勢:“你這是要找誰?”
“找我爺奶。”俞晚深吸一口氣:“明天我得回一趟老家才行,讓長輩站出來幫忙。”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游略皺起眉頭,有些擔心。
“你留在家照顧苗苗比較合適,放心吧,我有計劃的。”
她已經開始撥電話了:“以前是我想差了,我不能讓他們覺得我好欺負,不然這些事情永遠沒個消停。”
“趁著爺奶身體還健康,我必須把該討的東西都討回來。”
-
雩縣很小,棗塘村更小。
俞晚逢年過節會回鄉探望爺爺奶奶這件事,肯定瞞不過俞大伯一家。
甚至正因為知道她回過棗塘村幾次,害怕老人被籠絡過去,他們還會主動和親戚們嘮嗑,說這個侄女真是冷心冷肺,不知好歹。
他們并不清楚俞晚的現居地址和工作單位,也已經很久沒跟她聯系過了,但在俞大伯娘的認知中,游略沒錢沒正經工作,家產早已變賣,父母具已雙亡,日子定然過得無比艱辛。
搞不好小倆口如今還蝸居在狹窄的出租屋內,早產的女兒連奶都喝不飽。
俞家人是這樣想象的,自然也是這么向外宣傳的。
好像只有俞晚過得不好,他們才能向全世界證明,自己從前給予了這個侄女多大的庇佑,以至于離開了他們之后,對方的生活立馬變得不幸起來。
俞家人并不知道的是,俞晚和老家爺奶的聯系,其實遠比他們想象中緊密許多許多。
因為——苗苗姓俞。
俞大伯是老人家的親生兒子,俞晚的父親難道就不是?
甚至在她爹出意外之前,俞爺爺俞奶奶還更偏疼這個小兒子。
只是小兒子不幸人沒了,小兒媳也跟著離去,留下一個孤女,出于對養老的考量和一家和睦的心愿,他們不得不更多地站在俞大伯這一邊,囑咐俞晚“忍一時風平浪靜”。
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就完全無視了這個孫女。
苗苗出生的那個月,俞爺爺俞奶奶得知大兒媳在俞晚病房大鬧,害得俞晚拖著剛生產完的身體連夜趕回鄯田,終于感到愧疚,托表舅母買了票,親自來鄯田探望她,說要照顧她坐月子。
也是到了鄯田他們才曉得,原來孫女的日子并沒有那么拮據,一家人清清靜靜,遠比在雩縣大伯家過得舒坦。
俞晚抱著孩子,面色尚帶幾分產后的虛弱,對他們說,這個孩子姓俞,游略已經同意了。
俞爺爺俞奶奶觀念傳統,聽到這話眼淚都快出來了,想到他們早逝的小兒子,一時間百感交集,拉著孫女的手哽咽地說了好幾句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