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又開始委屈起來了。
從飛機上下來,林蕭抱怨道:“姐姐,你變了。”
說完,林蕭等著林諾問哪里變了。
林諾戴上太陽帽,感嘆道:“人啊,面對這個花花世界,每天接受新的信息,每時每秒都在發生改變,這世界上變化是一定的,不變才是不可能的。”
林蕭:“……”
為什么有種雞同鴨講,對牛彈琴的憋屈感?
林諾語重心長的說道:“你還小,再長大一點就懂了。”
林蕭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
誰要討論變與不變的哲學問題啊。
誰需要你爹味這么重的教育啊?
你情商是為零嗎?怎么老是聽不懂別人的話?
車在酒店停下,林蕭悶悶不樂的跟在林諾身后。
剛走到酒店門口,林諾接到消息,似有急事,將工作證明塞到林蕭手上,告訴她憑借這個可以進劇組見到沈舟就走了,徒留林蕭一人面對昂貴的酒店費用。
不跑才怪。
不跑就要一直面對林蕭那張全世界我最委屈的死人臉,吃飯都吃不下。
說不定一到晚上還要到她房間來哭,下班還被迫加班。
壓根兒沒急事,林諾換了個酒店,美美的享受了一堆大餐,下午戴上口罩,太陽帽偷偷去了劇組看熱鬧。
她還帶了一個手持電風扇。
本來以為熱鬧這種事應該不容易碰到,說不定要等很久。
沒想到沈舟這惹禍的本事當真是不小。
她剛混進劇組就看到周導在罵人,沈舟低著頭,拳頭攥得緊緊的,似壓抑著羞恥和憤怒。
他感覺自己快崩潰了。
從進組開始每天都在挨罵。
不,是只要是他的戲份,每分鐘都在挨罵。
他的自尊,他的自信,全線崩坍。
周導:“你是豬嗎?你做事演戲從來不用腦子的嗎?只會不斷重復同樣的錯誤再不斷重復,從來不會反省自己嗎?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個地方,顧清神,他是神,是高高在上因愛墮入人間的神,他活了幾萬年,從來沒有動過心,他面對自己心愛的人是手足無措又自我懷疑的。你是瞎子還是面癱?”
周導:“男主演不是已經給你演示了三遍嗎?就是頭豬,它照著演這條都過了!”
男主演趙淮,人根本不負責男二的戲份,為了不拖累進度,特意琢磨了男二戲份,還演了一遍,一個動作一個眼神的教。
呵呵,沈舟這個榆木腦袋,只會跟著做,一遍又一遍,練習到深夜。
可是有什么用呢?根本學不會。
還是那個木頭樣。
周導很懷疑,這種人到底是沒有腦子,還是不會動腦子?
林諾扶了扶太陽眼鏡,習慣性在思考上偷懶就是這樣,腦子會越來越笨,最后不管是自己還是別人都分不清到底是天生笨,還是偷懶不愛用腦,讓腦子生銹了。
周導讓沈舟再來一遍。
林諾向四周看。
這個時間點,林蕭應該來了才對。
她拿出手機,點開視頻拍攝等會兒的精彩畫面。
果不其然,又沒過。
周導將臺本砸沈舟腦袋上,“我們這么多人陪你玩的嗎?到底能不能行?我讓你琢磨的東西你琢磨了嗎?我問你,顧清神他是多少歲成神的?是因為什么事情成神?他又是怎么愛上女主角的?他身為神對這個人世間到底是種什么感情?和對女主角的感情區別在哪里?”
林諾腦海中浮現出看過的劇本。
顧清神是在海嘯中救人死后成神。
可是明明是救人而死,為何成神后又高高在上的冷漠?
神對世人的感情不應該是憐憫和愛嗎?
林諾猛然一震,悲憫。
因為悲憫而感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