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光蓮卻什么也顧不上,腦袋昏昏沉沉什么也考慮不了,他望著七海建人靠近的臉,手指拉住他的手掌,放在臉邊,紅舌探出水紅色的飽滿嘴唇,輕輕舔了一口。
七海建人剛給他蓋上的被子,又親手掀開來。
華光蓮渾身燒灼的發熱,七海建人正常的體溫對他而言也是清涼,像是沙漠中久行的人看見了綠洲,迫不及待地貼上去,光潔的肩膀挨著肩膀,下巴抵著下巴,呼吸自然地交融,桃樹與柏木的氣息攪在一起,如同生長在同一片土地上的自然。
七海建人是個不慣常將情緒外露的人,這種時刻也是一樣,他眉峰用力,滿目克制,神情與平時沒什么不同,只沉甸甸地悶聲呼吸,才露出一點異樣。
他是個縝密慎重的性格,連這點事都像是提前學習過,循序漸進,動作是緩慢而收著力的,絕不想讓配合他的人產生一點不適,要是別人恐怕會覺得刻板不知變通,但這正適合華光蓮。
Omega的身體給他了極其敏感的知覺,但不能叫他摒棄羞澀而慌亂的內心,他恰需要一個柔和的指引者,不帶一絲邪念地引導他釋放天性,追逐歡樂。
這個位置為七海建人量身打造。
七海建人也不負所托地進行著,他的手指很靈活,指腹有點粗糙,布著薄繭,在如玉般的雪白肌膚上像是刷子一樣,印出一點紅痕,他慢條斯理地替人放松身體,從后頸捏到圓肩,將人料理得宛如一團棉花,只能綿軟地受力。
華光蓮前所未有的難受起來,熱意轟轟烈烈,如火山噴發,燙人的巖漿流遍他的全身,連視線都是一片朦朧的紅色,力氣幾乎只能維持喘息,他仰著頭望七海建人,小核桃似的喉結在纖細的脖頸間滾動,上齒咬住下唇,不想哭出聲。
與他相比,七海建人的溫度像海,他這個巖漿般的小人便沉浸在深無邊際的海里,逐漸澆滅了熱度,那些曾經化為汗水流出的水分,終于找到了正確的通路,泄洪似的傾泄出去。
華光蓮雙目含淚,睫毛濕噠噠地簇成幾團,臉上說不定是歉意還是懊惱,吐息帶著甜滋滋的香氣,一團一團地撲在七海建人的面頰上:“七海前輩,對不起……”
七海建人低下頭,沉進蜜桃味的幽香中去,吻住了他。
他的吻細致而溫柔,照顧著剛才慘遭撕咬的下唇,銜在雙唇間,舌頭輕柔的舔過唇上的齒痕,又順著淚痕吻去面頰上碎珠似的淚水。
華光蓮半闔著眼抽泣,一雙眼睛潤得不像話,像一汪清泉,他人雖然養得嬌氣些,但自認為也是很有男子氣概的,平日里動怒或者受了委屈,只會在心里默默生氣,鮮少哭泣。
但他已經控制不住淚水。
Omega的身體與男人、女人都不同,天生一副適合被愛的樣子,無需安撫就已經一片濕軟。
華光蓮從腹腔深處穿出一聲破碎的哀鳴,恍惚中,眼睛似乎閃爍著漫天的煙花,他怔然地看著七海建人的臉龐,挺拔的鼻梁就在他的面前,一時近一時遠,一貫梳得整齊的金發,散落幾根在額前,隨著動作晃動。
里面是滿的,外面卻空虛,不著寸縷,手指握成拳,像是像抓住點什么,但什么都握不住,手指骨節用力得呈現粉白,指甲在手掌中掐出痕跡,七海建人用手指撥開華光蓮握住的拳,將手指放進去,十指相扣。
華光蓮放棄了對身體的掌控,像一艘在深海中漂泊的小舟,隨著海波搖動,一會兒是疾風驟雨,一會又如春風和煦。
七海建人的汗水落在一片雪似的肌膚之上,他伸手想抹去,手指拂過,卻不期然發現了一顆痣,不像一般的痣,是醒目的黑色,只比皮膚稍黯淡一點,小小一顆,如果不是這樣的姿勢,這樣近的距離,必是瞧不見的。
他鬼使神差地俯下腰,在那小痣上舔了一口,
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