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抱你去床上休息吧。”
擦干凈了華光蓮背上的血液和汗水,一邊一個給兩個齒洞貼上卡通創可貼,手掌接觸的皮膚質感像是剛剝出殼的荔枝肉,指節軟綿綿地陷進去,白生生的軟肉在指縫中擠出來。
經過結合標記之后,他們的情緒前所未有的緊密相連,華光蓮能透過七海建人古井無波的平淡面孔,看出他隱秘的、堪稱歉疚的的心情。
但這是沒必要的。
看上去年輕不知事,但他也是個成年人了,是在完全自我的需求之下,和七海前輩產生了親密接觸的行為。
一只手臂墊在背部,一只手臂環繞在腿彎,七海建人用抱幼童一樣的姿勢懷抱他。
華光蓮抿了抿唇,嘴唇上殘余著點淚水淡淡的咸味。
忍著關節咔吱咔吱鳴動的痛楚,他突然抬手抱住了七海建人的肩,親昵而密近,幾乎可以感受到七海前輩錯愕之下停頓一拍的呼吸。
天性中被壓抑的那份任性,悄悄地冒出一個尖,踴躍地鼓動著他沉寂的心跳,情緒狂亂得像是痛飲美酒后般醉醺醺。
“前輩……很舒服,謝謝你。”
這話慢慢的,像是初來乍到的貓咪伸著奶呼呼的肉墊試探,一字一段都需要斟酌很久才能吐出來,使得每一個字的珍惜程度都異常的提高。
于是聽到這話的七海建人愣了一愣,口中說出大膽的話,但他表現來的樣子極其羞赧。
腦袋整個窩進他的脖子,白軟的手臂在后頸處顫抖著相交,一絲一毫的表情都不顯露,但從黑發中露出的一截耳廓,透光般的潮紅。
這么害羞,為什么還要說出來呢?
七海建人啞然,他收手整了一下華光蓮蹭地亂糟糟的發尾:“這可不能算是夸獎的話。”
掌心觸到被華光蓮喜愛的熊貓帽子,也是潮乎乎的,短毛形成簇狀,頂端晶瑩地反光。
怎么連這里都打濕了呢?
七海建人用手指捏了捏柔軟的毛,不知道是汗水還是什么從人體中流出的液體沾了一手。
新買的睡衣只剩一件外套,敞開了掛在肩上,長褲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能先換一件別的穿。
七海建人把換了睡衣的華光蓮放在床上,他現在既不害羞也不雀躍,鴉羽般的長睫在眼皮上顫動,掙扎著不完全陷入沉睡,聽見七海建人叫他的名字,就動動嘴唇,權做回應。
他睡著時也是極美的。
面頰鼓,下巴尖,暈著潮紅的臉肉一點也沒有下垂,在如珍珠一般潤白而光滑上,顯出少年般的青春活力。凌亂的短發中露出如遠山的細眉,他應該是不修眉毛的,野生的眉毛帶著天然的的率性,給過分精致的五官增添了點少年氣。
睫毛尤其的長,末端自然的帶著卷,不甘心地同睡意斗爭時,顫動的弧度猶如紛飛的蝶翼,鼻梁的線條也無可挑剔,兩瓣唇比七海建人在花店見過的羅德斯玫瑰更嫣紅,唇珠明顯,下唇飽滿,好像蘊藏著豐盈的蜜水。
怎么會有人長成這樣,還能有這么平易溫良的性格呢?七海建人想。
手指撥弄著華光蓮因仰臥而垂落的發絲,露出光潔的額頭,輕輕地印下一吻。
“睡吧。”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像是蘊含一種迷人的、讓聽到的人立刻全身酥麻的特殊魔力,停留在華光蓮的耳廓,久久不能散去。
華光蓮一下子就陷入了沉眠。
意識飄飄然地浮向半空,像是可以觸到一團團打結毛線球一般的云朵,清爽舒適的風吹過夏日的晴空,也吹拂著他的臉頰;又像是在母親的臂彎中,又柔又暖地體會著最誠摯的母愛……